氏开口,章氏自己就开腔了,可偏生今日是在宫中,周遭又尽是勋贵家的官眷贵妇,章氏便是不要袁家的面皮,也得顾着她自己和章家的面子。
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左近之人,尤其是一直关注着华兰这边的墨兰,眼瞅着华兰和小章氏闹的不痛快,墨兰就觉得心里一阵快意,虽说自己和吴大娘子这个婆母的关系也一般,但至少梁晗还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不似华兰,在袁家呆了这么多年,日子过得竟还不如她这个刚嫁到梁家没两年的庶妹。
想起华兰往日在家里做姑娘时那冷艳孤高傲气的模样,再看看如今在被婆母和嫂嫂针对,俨然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墨兰心中就觉得痛快。
坐在上首的曹太后,一边听着曲子,吃着酒菜,一边同近旁的沈皇后、英国公夫人等人有说有笑的,氛围瞧着好不欢快。
可与此同时,皇城之中,一队队披甲执锐的甲士小跑着往来驰骋,一队队兵士鱼贯着上了城楼,各处宫门尽皆被从内部封住。
殿前司衙门之中,现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刘显,坐在饭桌前,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和几个酒壶,桌边还趴着几个穿着甲胄,一眼就能看出是将领的人。
“来人!”刘显一声令下,几个带刀的亲兵立马推门而入。
“属下在!”
“三位将军不胜酒力,把他们都带下去!”
刘显面上无悲无喜,目光却冷冽的厉害,眸中似有寒光闪烁,连声音都变得异常生冷:“好生照料!”
“诺!”亲兵们赶忙把人架到内室,掏出早已备好的麻绳和破布,将三人俱都五花大绑起来,将破布塞入口中,用麻绳死死绑着。
刘显起身走至桌案前,双手捧着放在轴上的头盔,不紧不慢的戴在头上,亲卫端来佩剑,束在腰带之上。
快步走至门外,一队队将士早已将队伍列的整整齐齐,皆是腰间佩刀,手中举着火把。
“兄弟们,封妻荫子,荣华富贵,皆在今日!”
“若是还有反悔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吾等皆以指使马首是瞻!”
“以指使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
听着一众将士举着火把,宣告忠心的话,刘显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很好!”
“众将士,出发!”
刘显率先转身,快步朝着皇帝赵宗全的寝宫而去。
外城,南熏门,随着这几年曹太后把控着朝政,各门的守将也从赵宗全的心腹,逐渐变成了她曹太后的心腹。
曹太后出身的曹家同样是开国勋贵,世代将门,其父兄皆在北军之中任职,去岁曹太后已然借故将一干兄弟子侄尽皆调回了汴京,如今在城内调兵遣将的便是曹太后的兄长。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官军,分散于城中各处,将一座座朝中要员的府邸围了起来,尤其是禹州一系,以及以大相公韩章为首的,几次三番上书力劝曹太后还政的文武群臣。
西城,韩府。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宰相门前三品官,韩章是当朝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官之首,便是个门房,面对官军,也丝毫不惧。
“找的就是韩章!”
领头的将领忽然狞笑着拔刀出鞘,只见刀光一闪,门房脖颈上的头颅便飞了起来,一腔子热血刹那间喷涌而出。
“杀!”
将领手中染血的长刀一挥,身后数十将士纷纷拔刀出鞘,宛若群狼一般,杀入韩府。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官军杀进来了!”
韩章正陪着妻儿老小坐在堂中,吃着点心,含饴弄孙,好不欢乐,一个小厮却一脸匆忙的跑进了厅堂之中。
“什么?”屋里的欢笑声戛然而止,韩章立即放下怀中的孙儿,长身而起,快步向前,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小厮忙道:“官军杀进来了!已经奔着这边过来了,老爷·····”
“哈哈哈哈!”
小厮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一阵狂笑声。
浑身浴血的重点将领提着染血的长刀,带着一众如狼似虎的官军走入厅中,直面韩章:“韩大相公,大娘娘有旨,请韩大相公入宫一叙。”
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几个担子小的妇人,已然被吓得脸色惨白。
“大胆!”韩章却依然不惧,上前几步,直面那将领:“我乃当朝宰辅,你敢动手?”
“末将自然不敢!”那将领却忽然倒提长刀,躬身拱手道:“只是大娘娘有命,末将不敢不从,还望大相公不要让末将为难。”
说话间,那凌厉嗜血的目光也在扫视着屋内的韩家家眷,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韩章道:“本相随你去便是,莫要为难妇孺。”
“大相公请吧!”那将领脸上笑容愈盛,侧身引手道。
与此同时,澄园之中,顾二正同张氏在屋里逗弄着自家儿子,顾二的儿子不过几个月大,刚刚才学会翻身没多久,旁边是同样对小孩子异常好奇的蓉姐儿和昌哥儿。
张氏心思颇为豁达,对于顾二的这对外室留下的子女素来不错,不仅从未刁难,还颇为照顾,当然了,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