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盛老太太就让房嬷嬷叫人去请卫恕意和长栋过来。
卫恕意是家中妾室,平日里便是拜见,也是拜见王若弗,并不常来寿安堂,只偶尔会跟着王若弗来一道给盛老太太请安。
不一会儿,卫恕意同长栋就来了。
见过礼后,听老太太说明兰有了身孕,卫恕意的眼睛跟着就亮了,一脸惊喜的看着明兰:“明儿有了身子了?”
看到明兰亲自点头,卫恕意下意识就追问起月份来,知道才一个月,先是关心的询问明兰的身体,然后叮嘱明兰注意这个,留意那个,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噼里啪啦的,倒是跟她平日在家里谨言慎行的模样大相径庭。
没多久,盛紘也回来了,听说王重和明兰来了寿安堂,也跟着寻摸了过来,知道明兰有了身孕,也高兴的不行。
没一会儿,就拉着王重去了外边,准备翁婿二人小酌一番,庆贺庆贺。
推杯换盏间,盛紘不自觉就喝多了几杯,酒意上头,脸也被熏得通红。
“听祖母说,前两日嫂嫂带着实哥儿去濠州寻则诚去了?”
“柏儿和你嫂嫂成亲不过几年,膝下还只有实哥儿这么一个孩子,海家家训又严,你嫂嫂早些过去,他们也能多要几个孩子,替盛家开枝散叶!”
海家家训,不管是海家子侄还是女婿,正妻七年无出方可纳妾。
海家是清流门第,书香世界,累世的官宦,一门三进士,家风严谨,这规矩也是明着摆在那儿,海家的男子们自然不愁娶,海家的女儿嫁人却有些麻烦。
是以同海家联姻的,也都是同海家一般的书香门第,规矩严谨的门户。
“岳父大人似乎有心事?”放下酒盏,看着盛紘,王重话音一转。
“哎!”酒意上头的盛紘,也吐出了心里话:“还不是长枫那个混账!因着他小娘的事情,在家里闹了好几次,吵着要把他小娘从庄子上接回来。”
“岳父没告诉长枫兄弟事情的真相?”王重问道。
盛紘再度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一个做父亲的,怎么说得出口!”
要一个当父亲的告诉自己儿子:你生母撺掇着你妹妹跟人私通,还弄出个孩子来,甚至还在外头到处散播谣言,以盛家的声誉要挟全家人帮着促成你妹妹和永昌侯梁家六郎的婚事。
盛紘不知道别人如何,可他是说不出口。
“纸是包不住火的,长枫兄弟总有一日会知道的!长枫兄弟虽然平日里确实浪荡了些,可本性并不坏,他若是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想来也能理解岳父大人。”
“我怕伤了他的心!”盛紘醉眼朦胧的看着手中的酒盏,刚刚感慨完,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岳父大人若是不介意,此事由小婿去说如何?”王重主动毛遂自荐。
“哎!”盛紘没回答,又倒了一杯酒,再度一饮而尽。
王重端着一壶酒,两碟小菜,径直来到长枫的院子。
“王·····六妹夫?”长枫看到王重的到来颇为高兴。
“没打扰长枫兄弟休息吧?”近几日长枫正和盛紘闹别扭呢,加之再度落榜,心情郁闷,又被禁足在家,不许他出门吃酒胡闹,还有自己小娘的事情,心里正憋屈着呢!
“没有没有!六妹夫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里边里边请!”长枫很是热情的拉着王重进了屋,尤其是看到王重还带来了酒菜,愈发热情起来。
一番寒暄,听了长枫倒了不少苦水,多是什么怀才不遇,千里马难遇伯乐,主考官没有一双慧眼,认不出他这颗蒙尘的明珠云云。
王重也安慰了他几句,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酒过三巡,王重也随之将话题一转:“听说近日长枫兄弟同岳父大人闹了些不愉快?”
“六妹夫你不知道,我小娘······”长枫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重打断了。
“我知道!”
长枫被王重说的一愣,不解的看着王重:“你知道?”
“我知道,林小娘被送去城外庄子上,还被关了起来!我也知道林小娘为何会被送去庄子上关起来,只是,长枫兄弟可知道个中缘由?”
长枫神色一凛,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亦不敢相信罢了,只能望着王重,面色颇为凝重的问道:“我问过父亲,可父亲不肯告诉我缘由。”
“哎!”王重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怨不得岳父,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长枫脸色一阵变换,愈发难看,可也愈发想要知道答案:“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小娘撺掇着四姨姐同梁六郎私通,行苟且之事,成婚之前,四姨姐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奈何林小娘和四姨姐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那梁六郎是个做不了主的,吴大娘子又瞧不上四姨姐,甚至还将梁六郎禁足在家,不许他再同四姨姐来往。
之后林小娘便特意四姨姐去三清观上香时装作不慎摔倒,让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梁六郎一路抱着从三清观里一直到外头马车上,还特意让人将此事散播出去,说二人举止暧昧异常,不惜以此来逼迫岳父和岳母还有老太太,只为让四姨姐嫁到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