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带来些许凉意,万丈高空之上,红日高挂,虽然已经是秋末冬初,但太阳仍有几分温度,不过却也正好驱散了北风带来的寒意。
委蛇宽敞的官道之上,一个颇长的队伍蜿蜒成长蛇,几辆宽敞乌篷马车走在队伍中间,最前头的那架马车前头,一个一身窄袖箭袍,青巾束发,做男装打扮,内里套着软甲,腰间悬着长刀的,马背一侧还挎着一把特意定制的雕花反曲复合长弓,另一侧还绑着满满一壶羽箭,以细绳束着。
旁边还有几個同样骑着马儿的护卫,其中两个同样是女扮男装,年岁比最前头那女子年岁稍长些,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就拱卫在那女公子左右,余下几骑,两人在前,余者分散在马车两侧,拱卫着车队。
第一驾马车的窗帘子忽然被掀开,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俏脸:“茜儿,还有多久到润州?”
清脆的声音犹如出谷黄莺一般,马车前头那箭袍束发少女打马走到马车边上,这才调转马头,说道:“大概还有二十多里路程,以咱们现在的速度,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到。”
“婶婶可是累了?反正时辰还早,要不咱们寻个阴凉的地方歇息一会儿?”
箭袍束发的少女不是旁人,正是受了王重之命,护送明兰和盛老太太回京的王茜儿。
“不必,等到了润州再说了,左右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走不过半个时辰,官道上的行人就渐渐多了起来,官道两侧纵横交错的阡陌之间,随处可见忙碌的农人。
而今秋收刚过,农人忙着收拾田地,燃烧秸秆,好烧死那些残存在田地里的虫卵,同时也在想方设法的给田地增肥,以期来年能有个好收成。
自润州往北,还得跨过长江才行,随行的石铿两口子早已安排妥当,众人一到润州,就赶着车马,搬着行囊上了大船。
翌日一早,扬州城,明兰和盛老太太除了去视察一下王家的诸多产业之外,还领着王茜儿回了一趟白水村,祭祀王家的宗祠。
虽然王家宗祠内只有寥寥几张牌位,族谱上也没几个名字,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少。
拜过祖宗,王茜儿就径直去了白水书院,送上一封书信,翌日一早,一行人离开扬州,继续北上。
十月的开封府已有几分凉意,冷冽的寒风也越过华北平原,吹过黄河,开始往南岸蔓延。
这一路北上并不顺遂,半道上遇上三伙盗贼,其中最大的疑惑,领头的带着七八十号喽啰,手上也有几分功夫,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王茜儿一枪扎了个透明窟窿的下场,脑袋也被割了,拿到左近的州县衙门里换成赏钱。
连盛老太太亲眼见了,都不禁被王茜儿那一马当先,斩将夺旗的气势给镇住了。
这一路走来,殒命在王茜儿那杆点钢枪下的强人便不下十人。
“哎!也不知你家那个是怎么打算的,茜姐儿一个姑娘家,生生被他教成了个女将军!”马车里,看着车窗外骑在马上,腰悬长刀的王茜儿,盛老太太不禁叹了口气,为王茜儿的终身大事忧心起来。
明兰笑着道:“此事官人同我说过,日后待到了给茜姐儿说亲的时候,不用非捡着家世好的找,只消对方忠厚老实,有上进心,比什么都强。”
“话是这么说!”盛老太太也不是那迂腐不化的老顽固,只是:“只是男人们都喜欢女人对他们做小伏低,称他们的心意,哪个愿意找比自己强的媳妇!”
说着说着,盛老太太的眼中就不禁闪过几分异样的光芒。
“哎!”明兰也跟着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只能先压下话语,掀开车帘子问是怎么回事。
坐在车辕上的小桃道:“茜姑娘已经去前头查看了。”
不一会儿,王茜儿就打马回到马车边上,高声道:“婶婶、老祖宗,前头有两支打汴京方向来的商队,说是今日刚过午时,汴京各门就关了,不许进出,还有当兵的把守,说是城里出了贼寇,官家下旨,让城防营闭门索贼。”
“大白天的闭门索贼?”明兰和盛老太太对视一眼,先后自车厢里钻了出来。
“你可问清了?”明兰追问道。
王茜儿道:“问的清清楚楚,两个商队都是这般说法!”
祖孙二人对视一眼,尽皆想起了上次长柏在心中提及的年初上元灯会那天晚上,富昌侯家的荣飞燕,荣妃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被人掳走的事情。
瞬间二人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夺嫡之争。
“糟了!”盛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明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还在城中的母亲和幼弟。
“各门当真都关了?”明兰看着王茜儿问道。
王茜儿道:“王二叔已经差人快马去查看了,我的意思是咱们要不先回庄子上,一边休整一边等消息,婶婶觉得如何?”
明兰点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去庄子上了!”
自家带着百十号人,这么多车的箱笼还有货物,自然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明兰同盛老太太回了车上,王茜儿指挥着车队,转道奔着当初王重置的那座庄子而去。
王家的庄子在汴京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