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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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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来到了那家医馆了,蓄着山羊胡的中年郎中正在安上最后一块门板,郎中老婆在柜台后面剔牙,夫妻两人被突然推开门板求医的一行人吓了一跳。

“大夫大夫!快救救他们,他们半个时辰前就受伤了!”

谢辞急忙将谢明铭放在医馆最里头的竹床上,让他趴着,把油布扯下来扔在地上,顾莞已经冲上前拉着大夫过来了。

因为情况紧急,他们甚至连伪装都没有,一行人身上大多还穿着流刑犯的灰布衣,谢辞顾莞连爬带滚,更像个乞丐似的,落汤鸡一般持刀带剑。

谢辞说:“救活了他们,多少银子都给你,我们马上走,绝对不会连累你!”

大夫两口子筛糠一样抖着,但也只能连爬带滚去煎药烧水。

谢二嫂带着孩子冲进门,急忙回身把门板按上。

挑亮了五盏油灯,所有人焦急地等着,可顾莞眼尖,在男大夫要上前拔刀前夕,她发现他并没有在老板娘端上来的一盆药水里濯洗他的双手。

“你停!”

顾莞突然拉住山羊胡大夫,“你为什么不洗手!”

她太懂伤口感染了,而这盆的半烫的药水她嗅到金银花黄柏的味道,这明显是用来清洗大夫双手以及患者伤口所用的,

刚才大夫两口子分开准备并没有通气,老板娘这盆药水端上来了。

这山羊胡不安好心啊,要知道谢明铭的伤本来就凶险,不料撞上顾莞这铁板了!

山羊胡大惊失色,谢辞目眦尽裂,“你找死?!”

可是现在,再让这人给谢明铭治伤,很难让人放心。

谢辞余光瞥见柜台和尽头墙壁的百子柜,见抽屉缝隙和柜台边角积尘甚多,他恨得抽出长刀架在山羊胡的脖子上,“这小镇还有另一家医馆!在那?!”

“这都多久没人来了?”

谢二嫂也留意到积灰,两人前后出声说。

一滩臊黄很快濡湿山羊胡裤.裆,这两人很快就招了,三人迅速将山羊胡夫妻放倒捆了,谢二嫂急声:“你们先过去,这里交给我!妞妞也给我。”

谢辞顾莞一个抱人一个打伞,冲出医馆冲进暴雨之中,雨伞尽力倾斜,沿着横街转了个弯,一路飞奔,跑到镇甸的另一头。

顾莞“嘭嘭”拍门:“衙差!怀疑你们窝藏盗马贼,快开门——”

屋里人吓了一跳,急忙以最快速度把门打开,不料门一开,却见浑身湿透一身旧衣的一对少年男女,抱着一个十二三的孩子,后者身穿流犯布衫,血染背襟。

谢辞咬紧牙关,已经打算实在不行他就抽刀了。

他大哥去世年仅二十八,常年驻守边关,膝下仅仅谢明铭这么一个独子。

好在,他们终于遇上了一回好人。

这大夫能把另一头医馆的生意差不多抢完,医术和古道热肠不可或缺。

这个比山羊胡年纪大一些的男大夫叹了口气,但还是立马让开位置,“快把人抱到长床上吧!”

他吩咐妻女快去准备,自己小心剪开谢长铭背后衣服,仔细察看片刻,脸色凝重:“拔刀后很可能会血流不止,即便止血,这等伤口最易外邪入染,老夫最多只有一分把握能救活他。”

很凶险的伤。

在场人都知道。

顾莞仔细问了一下,老大夫要采用的是他独创的火镰疗法,意思是一拔匕首之后,迅速插入一柄吻合的烧红铁匕,止血去邪。

北地民风彪悍,此地又毗邻关门,商队络绎不绝和匪盗也多,救治外伤患者多了,这是老大夫自行摸索的一套治疗方法,他怕顾莞他们不明白,还仔细解释了一下,以他多年经验,用这种方法存活率是最高的。

但其实顾莞懂,无非就是止血和杀菌罢了。

她其实评估过自己动手的可能性的,但一来法医和普通医学其实是两个区别很大的专业,前者擅长的并不是在活人身上动刀子,再加上手术器械的刀针线钳一样俱无,她自己动手的话,谢明铭活下来的可能性并不比老大夫大。

她已经望见百子柜底下放着的一盘大大小小的精铁匕首,平民搞这个可不容易,证明老大夫确实用了心研究并且颇具经验。

她想了想,还是让老大夫来吧。

这孩子已经等不下去了



谢明铭状态很糟糕,

一路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又逢抽条,

十二岁的小少年瘦得像芦杆似的,此刻他面色苍白中泛着一种垂危的青色,但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

谢大嫂泣不成声,他握着母亲的手,努力安慰她:“阿娘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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