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法接。
孟缙脸上挂着笑,却已经多了那么点心不在焉的味道,说了几句简单的场面话后,他的目光开始四下寻找某条咸鱼的身影。
和警察也没必要对话太久,纯粹浪费时间。
言殊神色淡淡,也没在意面前这穿着浅色西装带着无框眼镜、一副先代社会精英模样的年轻人和自己敷衍两句后,便就又露出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一脸怒冲冲的跑到许白鱼面前去了。
被老板亲自来抓的咸鱼此时一脸无辜,正抱着膝盖坐在道观门口的石阶上,任领导杀气腾腾,我自安如磐石,岿然不动。
……
于是原本还有些压气的言殊一下子就不着急了。
“老板好。”许白鱼仰着头,她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孟缙,无比乖巧的应了一声。
然后她就看着小老板毫不客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说吧,闲着没事跑这来干嘛。”孟缙看了一眼在几步之外站着的言殊,又看了一眼仍稳稳坐在石阶上的许白鱼,又有点没好气的抬了抬脚尖,虚空踢了踢她的小腿位置:“起来,要坐着去里面找个地方坐着,你也真不怕着凉。”
“坐着歇会嘛,”许白鱼怏怏道,她不爱化妆,平日里顶多抹点护肤品,此时一张脸白惨惨的,嘴唇都没血色,半死不活的模样看着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那你也够虚了,”孟缙啧了一声,盯着她几秒后就转开了目光,一脸认命地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扔到她腿上,又问:“你上山来求什么东西?要是起不来懒得动的话我进去帮你拿了得了。”
“不知道啊,”女孩慢吞吞地回答,“我感觉最近有点水逆,不过道长也没说怎么处理,只说让我等一会。”
“女施主这话说得就不够精准了,贫道可是也说了两位可以在这里随意逛逛的,可不好说这种话,听着就像是贫道不让两位进来,所以只能让女施主坐在门口等着似的。”
那青衣小道鬼魅一般从门口晃了出来,欣然笑道:“不过倒是忘了说句自我介绍,贫道方决明,方圆的方,决明子的决明,几位看着习惯随意称呼就是。”
“方道长。”孟缙拿不好道家礼仪,也不能合掌行礼,干脆微微颔首致意,随即又问:“我们家许白鱼是什么情况?”
青衣小道似是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这才笑笑,回答说:“有些问题还是需要女施主自己同意了我才方便说的,若是休息好了,便麻烦过来一下吧。”
孟缙没在道士那里得到说法,便又转头看向许白鱼,结果这一眼偏又瞥见了那位正慢悠悠一同走过来的警察,顿时神色一肃,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带了些警惕意味,“警察同志还没走啊?”
“我等人。”言殊很随意地回答说,“正巧是邻居关系,反正怎么走都是走,等着结束后我直接送她回去,纯顺路帮个忙的事情。”
“不好让警察同志周末加班嘛,”孟缙慢悠悠地回答,脸上的笑容也是客气又疏离,“大周末的还特意跑一趟,还是早些回去吧,我的员工我自己送回去就行了,不麻烦您。”
“您这话说的有意思了,”言殊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我是真加班,但也是真顺路,这么帮忙送一趟对我反正是真的不碍事,可您又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怎么回事,许白鱼你来自己和人家说……”孟缙被他接连几个“真”字砸的脑袋疼,一拧头却没见到女孩身影,顿时又是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半天没上来。
另一个当事人就像瓜田里只追重点的猹一样潇洒随意来去自如,早就不知何时就窜进去了。
孟缙:……
人跑的没影,老板气的肝疼,不远处更是传来青衣小道火上浇油般笑吟吟的声音:“哎呀女施主,来都来了要不要这个驱魔套餐也一起办了,看在我师姐的份上给你走个内部员工价,一套下来给您七折优惠,最后再送您一盒安神香……”
许白鱼不耐烦等两个人扯皮,先一步进来后又等了一会,然而这道观看着不大,七转八拐的却是半天找不到地方,分明人声就隔着一道墙,可就是找不着说话的人。
没一会她也就放弃了,转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和她热情推销的青衣小道。
“道长,您这套词听着好熟练啊。”
“好说好说,无他,唯手熟尔。”方决明像是没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似的,只笑眯眯的拿出了香料盒,很不心疼的敲了一大块给她递了过去,许白鱼凑过去闻了闻,本来有些昏沉沉的脑子倒是的确清醒了不少。
“脑子还疼吗?”方决明收起盒子,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女孩摇摇头。
“本来也没怎么疼,就是晕晕的。”
“当然啦,看一眼就知道女施主你体虚气弱,现代人典型的缺乏运动,上山的时候体力透支又被阴气入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不晕才怪呢。”小道士很自然的将话题收了回来,语气没怎么变化,听着却比先前靠谱了不止一星半点,“说得再直白点,施主这面相本就危险的很,这么对着谁都是一点避讳都没有那你就等着吧,挨上这种邪门的,起步至少就是先发烧一周。”
许白鱼被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