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泾渭已经很久没对上如此咄咄逼人的褚优优了,他满眼不可置信,完全不习惯这样子的态度。
褚优优满是不耐烦:“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不等他答,她便又继续说,“要是没事,你就回去吧,等会吃过晚饭你的同学们会找你,万一找不到,让她……们失望了,就不太好了。”
她话中有话,阴阳意味十足。
萧泾渭皱紧了眉,有那么一瞬是听懂了的。但很快,他面色一整,义正严词的回答:“我那些同学来厂内帮工是想要赚些生活费,改善下学期的生活,并不是要长久的留在厂内做生产汤圆的工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趁着工作之余的空闲时间去探讨学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优优,你怎么会为了这种事生气?”
褚优优一窒,她意外他的理直气壮,同时又觉的自己真找不出词汇来回复应对。
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她已是泄了气的模样:“我没有因为你们聚在一起探讨学习而生气。”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不能像他们一样读很多书,知晓很多知识,也没有那么光辉美好的未来,可她也从不会为这种事感到妒忌和失落。
“你不是为了这个生气,那你是为了什么?”萧泾渭语气咄咄,并没打算因为她的有意逃避,就结束掉这个话题。
“我是……”朱梦瑶三个字几乎是要脱口而出了,幸好在一切不可收拾之前,她咬住牙根,没有容许自己宣泄更多的脆弱。
那不是她该有的样子。
从她裹着单薄的衣服,一步一步的从狂风呼啸的大雪深处走出来时候,她想的是,若不冻死,总能找到一条活路。
她豁出去了,所以她活了下来,人生也有了新的出路。
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在日子过的平顺后,允许自己的生活因为一个男人而重新走向无法预计的波折当中去。
哪怕那个是萧泾渭,是她在冰冷的冬夜里看到的第一束暖阳,她珍藏在心底里的柔软——
此时此刻,褚优优忽然生出了决心。
“萧泾渭,你的妹妹走丢了,而我与你妹妹年龄相当,恰好生活在你身边,所以你利索当然的把对妹妹的亏欠,全补偿在了我身上,你说你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这一点我相信。”她深吸一口气,身体知道她即将要说什么,先一步给出了激烈的反应,她此刻后脊背在簌簌的冒汗,浑身每个毛孔都跟着打开,汗毛根根倒炸,身子不受控的紧绷着。可她的声音是如此低沉温柔,一秒钟散去了情绪,满满全是无奈,“可是,你考虑过吗?你我不是兄妹,我不缺哥哥,我也从没有把你当成是哥哥。”
萧泾渭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异样,他忽然觉察到什么,下意识的想躲。
褚优优并不允许。
她比他更加快速的撕开了两个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暧昧薄纱,用一种毅然决然的方式,将他与她都推到了避无可避的境地。
“我喜欢你,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那种喜欢,希望嫁给你,成家立业生孩子的那种喜欢。”她的声音在哆嗦,可是她的态度却是更加的坚定,那是积累了好几年的心里话,犹犹豫豫的时候是一个字也难说,但如果豁出去了,似乎也并没有多困难。
瞧着萧泾渭呆若木鸡的模样,不见半分高兴,反而像是被吓到了似得,褚优优鼻子发酸特别想哭,但她并没有那么多力量真的发泄出来,坚定的继续说了下去:“我希望你能够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萧泾渭直接摇头:“优优,我们是兄妹。”
“我们不是。”褚优优打断他,不允许他再说些自欺欺人的话,他跟外人怎么重复都可以,但这些只是托词,并不是真的。
“我把你当成妹妹的,就和小鱼儿一样,我真的从来没有往别处想。”
“你现在可以往别处想想,我等着你。”下定了决心的褚优优,完全不给他可以商量的余地。
因为没有退路,萧泾渭才真正第一次正式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悄悄的蔓延开来。
她颇有耐心,不催促,更不干涉。
但萧泾渭迟疑了好一会后,依然是歉意的摇着头:“优优,我想,我没办法把兄妹间的亲情,转变成男女间的爱情。”
眼看着褚优优一副大受打击,要哭不哭的模样,萧泾渭终究是没办法像两年前那样对她冷漠的置之不理。
“我记得,这个话题,我们断断续续的交流过。我不是排斥你,也不是你哪里不好,而是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资格去想额外的东西,单单是应付好学校的课业,以及景呦食品厂的生产安排,已经花费了我全部的精神,我真的抽不出时间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对你是如此,换成其他人也是如此。”顿了顿,他强调,“我会一直单身。”
若是以往说出了这句话,褚优优肯定又信了,然后私下里替他找出更多的借口,生活中也习惯性的搜索一些证据,以此来证明他是在实诚的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可这次,她的脑子里总是冒出来他与朱梦瑶登对的站下一起闲聊的画面,明明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