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泾渭并没有特意找她,工友们也在固定的时间内吃了晚饭,郑大姐如往常一样帮她留了晚饭,今天是南瓜粥,就是在杂粮粥里加了半只南瓜,熬的甜甜糯糯的,大家都很爱吃。
褚优优往常也很喜欢这些,不过她今天吃饱了,一下午又是烤红薯又是烤玉米,忙活的不亦乐乎。整天嘴巴不闲,她是一点都不饿。
索性不吃了,说了声累,便直接回了房。
郑大姐忧心忡忡,跟着送她到了门口,可也不敢多问什么。
褚优优知道郑大姐是在内疚,如果是在往常,她肯定会宽慰几句。只是今天她实在是不想开口说话,这会儿双腿跟灌铅似得重,她只想回到小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昏天暗地的睡上一觉。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样子做的。
一秒钟入睡,她做了个梦,梦里自己一直在奔跑,身后有狼群在追,她吓的惊慌失措,爬上山坡,淌水过河,可那些狼怎么也甩不掉。
正当她大喊大叫,想着谁能救救自己的时候,前边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褚优优欣喜若狂,朝着那人跑过去。
都已经跑到了跟前了,那人才突然扭过头来,冲着她咧嘴一笑,嘴上喊着:“老闺女,爸给你定了门婚事,你过去享福了,可别忘了亲爹啊。”
褚优优全无防备对上那张因为酒色财气而衰老颓废的面孔,他咧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满眼的恶意。
这个人,就是生他的那个男人。
也是他生活里最大的噩梦。
褚优优瞬间惊醒,她的心脏十分不舒服的扭缠着,她发现自己几乎没法呼吸,这一刻,眼泪不受控的决堤而出。她抬起手臂,使劲的咬着,借着这一抹痛意,强行让自己回神。
窗外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应该很晚了吧,听不到工友们聊天的声音,一般每天这么安静的时间,都是大伙已经躺下,准备睡或是已经睡了。
褚优优仍然是一动不想动,她尝试着让自己重新入睡。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了响动。
有人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门,等了一会不见回应,居然尝试着直接推了推,确定了门是在里边锁上了,于是那个人又敲了敲门,默不吭声的等待着。
在景呦食品厂,习惯了进门时要敲门的人就只有一个萧泾渭。
几乎不用开口询问,褚优优便确定了来人是谁。
不过她并不想开口,轻轻的放平躺好,再把被子拉高一些,努力培养着睡意。
“褚优优,我知道你没睡,把门打开,我想跟你聊几句。”像是怕被谁听到,外边的声音压的很低,敲门的动作也很是轻柔。
她依然不吭声,抬手捂住了耳朵,不愿去听他放柔软的声音。
这天晚上,萧泾渭在门口停留了很久,也尝试过数次敲门,始终没得到回应。
隔天一早,褚优优早饭都没吃,直接走了。她跟郑大姐说了声,自己要去红豆姐的老家找找货源,预计去三天,让她帮忙转达一下。
等到萧泾渭得到了消息时,褚优优早已在出发的路上了。前天晚上下了一场雪,自行车不敢骑的太快。与她同行的是大市场内一位买白菜的小伙子,满脸的桀骜不驯,脸上挂着十分不满的表情,仿佛是谁欠了他几百块钱没还似得。
“李知知,你能不能骑的快一点?早晨没吃饭,腿软不能动弹,怎么连个女的都撵不上?”
褚优优毫不留情的嘲笑,对待这个青年,她是一点耐心也没有,只要对方干不好,她肯定是直接开启嘲讽模式的。
“我叫李知,不叫李知知,你能不能别用那么恶心的叠词来称呼我,什么知知不知知的,我又不是个娘们。”
话音才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那是褚优优顺手从车筐里捡起来的雪团,她抛过去,顺利砸中,打的那叫一个顺手。
“你骂谁娘们呢?”褚优优可没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叠词,她理所当然的开始兴师问罪。
李知大叫:“褚优优,你再拿雪团砸我,小心我跟你翻脸。”
话音才落,脑门又挨了一记。
“李知知,你有那发疯大叫的时间,不如脚上蹬的更快一点,咱们在天黑之前要到了才行,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夜路也是很危险的。”
李知气的不行,但也没有办法。
他这会儿十分后悔跟着一起来,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看上了褚优优那边的汤圆生意了呢?他不过是过去谈一下,看能不能自己也去批点货,然后像是郑小虎那样搞个摊位,以后就不卖白菜土豆了。没想到,褚优优答应的倒是很痛快,但也要求了附加条件。
今天陪他走这一趟,就是褚优优的要求之一。
李知再三确定后,借了一辆自行车跟着上路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褚优优根本不知道目的地的具体位置,她那儿只有一个无法确定正不正确的地名,等到上路后,一直在打听。这期间,有小半天的时间他们是走错了路,不停的折返,调整,寻找。
又冷又饿的李知早已打起了退堂鼓,他这会儿十分的想要回去。
无奈褚优优是真的能哄人啊,又是鼓劲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