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计终究是没有勇气再表白一次的,自那之后,他不论是见萧泾渭,还是见褚优优,心里头都有强烈的心虚感,于是,赵大计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既没有再来南北小卖铺帮忙售货,也极少在宿舍里呆住,对外一律宣称课业太紧,他的脑子不够聪明,为了能够跟得上进度,就必须得付出加倍的努力,而且因为临床医学的一些内容掌握不牢靠,老师已找过他谈话……赵大计在宿舍夜谈的时候把所有的事解释的明明白白,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寝室不关灯都不会回来。
宿舍内的其他成员也有相当沉重的学习压力,能挤过千军万马,来到这所学校之内读书的,个个都有自己的一番经历,他们更珍惜眼前的一切,如饥似渴的疯狂学习,不肯浪费每一分钟的时间。
萧泾渭并没有觉的有任何不对,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
转眼春去夏来,这段时间里,褚优优与萧泾渭的见面时间不多,隔着学校的那一道墙,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各有各的忙碌。
倒是郑大姐,时常会过来南北小卖铺这边,冬天卖汤圆赚了一些钱,郑大姐尝到甜头,一直琢磨着做买卖的事。别看褚优优岁数小,在郑大姐的心里,她是相当的可靠,郑大姐每次考察好了项目,第一时间都会来找褚优优商量,俩人都觉得合适了会去小小的尝试一下,由于本钱不多,始终做不大,但积累几个月下来,郑大姐家里的日子明显好过了不少,她最近一直琢磨着也想租个铺子开店,只是铺子选在哪里,又该经营什么品类,一时间没有头绪。
褚优优让她别急,毕竟是要扎大本钱下去,看准了再做,总好过匆匆忙忙的启动,一不小心就把这几个月挣的钱全搭进去赔个底朝天了。
郑大姐同样担心会赔,但看着南北小卖铺经营的红红火火,心里边实在是痒痒。
这天过来,恰好看到小卖铺隔壁的房子又关了门,之前这里也开了一家店,同样也是卖杂货,有小零食也有日用品,还学着褚优优在门口放了个桶,桶里装满了水,再把汽水放进去冰着,以此来吸引顾客。可彼此之间卖的明明是一样的货,他家的门头也比南北小卖铺的更新一些,学生们就是不去买东西。
开着店,不挣钱,本就是令人心烦的事。
瞅着隔壁赚,自己不赚,那就更闹心了。
有一段时间,隔壁的开店的夫妻俩见到褚优优是完全不理睬,偶尔有交流就夹枪带棒、明嘲暗讽,后来发展到了如果有学生进南北小卖铺买东西,女店主会对着路边的大树开骂,扯开嗓子,像是个泼妇似得,将一腔愤怒全发泄出来。
但这些举动对于店里的买卖来说并没有影响,几个月过去,他们就扛不住了,想要低价转了店里的货品,一直没有人要,后来也放他们减少损失。褚优优本来也不排斥收他们的货,可一谈到价格的时候,她就知道为什么隔壁没做起来,并且学生们说什么也不过去购买了。
这夫妻俩也不知是在哪儿进的货,进货价相当高,不加利润直接卖学生都不能接受,更别提他们还加了一部分,毕竟在这儿做买卖是为了挣钱,肯定是要加钱的。
如果一条街上只有他一家店,卖的贵点也就贵点,总是有人会着急用,不在意加的这点价。问题是,学校附近有很多家这样的店,更是跟南北小卖铺紧挨着,本来南北小卖铺里的货都是褚优优精挑细选确定的,不止是款式紧追着潮流,价格方面也压的很低,就为了能拿到低价的货,褚优优付出的比旁人更多,她把市内的几个大的批发市场来来回回的走了许多次,一家家的去谈,慢条斯理的去磨,因为南北小卖铺一整年卖出的量很有限,想要用最低的价格来进货本就不容易,可这世界上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的,褚优优恰好有这个耐心,她若是实在谈不下来的价格,只能想办法去找替代品。就这样,硬是把小卖铺内经常出售的货品都找到了合适的进货地,她只需要加一点钱再卖出去,学生们便可以买到物美价廉的货,时间久了,有了口碑,只要南北小卖铺内有的货品,很多人宁可多走几步路,也坚持要光顾她家。
做买卖的学问,全是在日常方方面面的小细节里。
一个外行人,仅靠着一腔热情,哪儿那么容易看透呢。
褚优优的拒绝,令做生意的夫妻非常懊恼,但仍是得忍着,托人托关系,找了一次又一次。
最终都找到了自己的房东大爷那边去了,褚优优只能答应再谈一次,她根据整体货物存量,给出了一个整体的价格,但这个总数是对方心理预期价格的一半左右,气的那对夫妻当场翻了脸。
一再被纠缠,褚优优终于愣了面孔,当着中间人的面,她不客气的怼回去:“做生意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童叟无欺,你们觉得我出价低,完全可以卖给别人,我也没求着非要买下你们的存货。”
“这些货除了你家能卖,周围的店根本用不上,你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黑了心的砍下去那么多的价格。我们也是普通人家,拿钱出来做买卖的钱也是东拼西凑,欠了很多的债,如今赔的底朝天,什么都没了。到了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趁火打劫了……”
女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