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萧泾渭略呆几分诧异。
“嗯。”许前程正在剥鸡蛋，迅速把壳丢在一旁，张大嘴巴吞下，满足的咀嚼起来。
褚优优也给萧泾渭盛好早饭，只拿了素馅儿的包子给他，之后又用空出来的锅子烧开水，准备煮一碗汤圆给许前程。
别看他嘴上说吃的好撑，可眼神还往她取出来的汤圆上悄悄的乱瞧，他疑心这碗汤圆也是煮给自己的，不过褚优优没明说，他也不好问。
萧泾渭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与他聊起了近况。问了许前程转业的事，也问到了蓝海的近况，许前程一一作答。
那年他回到家以后，去拜见了老丈人，很顺利的结了婚。以前是一个人过日子，在部队也好，在地方也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很容易打法时间。可结婚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小夫妻俩才结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一年到头的见不到面，不止是女方总在念叨，他自己也十分想念。后来有了转业的机会，许前程稍作考虑就同意了下来，转业来地方上，成了一名人民公安。
褚优优把汤圆煮好了送过来，许前程双手接住，凑到鼻端闻了闻，一股甜甜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咽了下口水，脸上露出的莫名的笑容。
“我就喜欢吃点甜的。”他赞叹。
没有补上的一句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没碰过甜食了，一日三餐都是在单位凑合，到了冬天菜品少，今天萝卜炖白菜，明天白菜炖萝卜，偶尔加几块土豆就算是改善生活了。
春节是中国人很看重的节日，但许前程的亲人不在身边，他也没办法回家去，于是，重要的日子也过的很普通，除夕夜跟着同事在食堂吃了一顿，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来找萧泾渭了。
真的没想到，在萧泾渭这儿，他被兄妹俩招待了一餐丰盛的早饭，喝完小米粥配包子鸡蛋，其实他已经饱了，再来一大碗汤圆，他就已经撑了。
在这个年代，能吃撑实在是一件幸福满足的事，许前程嘴角边的笑容就没褪去过。他闲着没事，一直在问着景呦食品厂的事，问的很仔细，从汤圆的品类，到生产的计划，再到销售的渠道，萧泾渭捡着无关紧要的部分与他搭着话，其实这些事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食品厂现在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萧泾渭和褚优优是在不断的尝试，幸运的是，这是个生意很好做的年代，物资较为缺乏，人们的意识仍是被禁锢的状态，比起奔向美好生活，更多人还是渴望安稳，生怕自己做点什么事出来，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什么麻烦。
比如萧泾渭的那几个来帮工的同学，有三个女生在拿到了报酬之后，明确表示过完年以后不会再来食品厂了，她们给出的理由是课业紧，很多知识没时间预习，比起赚钱，显然还是学习更加的重要。可大家其实很清楚，这些话只是借口罢了，之前被抓去了派出所，虽然当天直接被放出来，并且也有公安出面说明情况，但她们依然还是怕了。
能考上医学院来学习，对她们来说是极其不容易的事，也是彻底改变命运的一条路，哪怕是有一点风险，她们也觉的无法承受。
许前程认真的听着萧泾渭说的每一句话，期间陆续有同学过了吃饭，褚优优负责盛饭，她分给每个人的分量都很多，是保证能吃饱的量，而那些年轻的学生显然已经很习惯，接过来以后，也不多说啥话，找了个位置呼噜噜的吃着。
第一个吃完了以后，很自然的说了句：“我去隔壁敲一下核桃，初三开工的时候肯定要用的。”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没想觉的今天是大年初一，便可以理所当然的不干活。
相反，每个人想到的都是景呦食品厂目前是少了三个很能干的女同学，那么早早计划好的产量肯定要相应调整，他们全是家庭极其贫困的学生，苦哈哈的在学校熬着日子，过年连买个车票回家的钱都拿不出，只能靠着在学校做勤工俭学来勉强维持三餐，正因为狠狠的吃过苦，才能明白能来萧泾渭这里搓汤圆是多幸福的事。不得不说，萧泾渭是非常好的买卖人，褚优优更是对他们没话说，除了每天要搓汤圆吃外，他们能吃三餐，并且是能吃饱的那种，最后结算工钱的时候，约定好的价格萧泾渭一分不差的给了，他还给大家准备了过年的礼物，另外每个人都包了红包，里边塞着压岁钱。
褚优优怕大家过意不去，还笑呵呵的强调，他们为了帮忙赶工没回家，少从父母那儿拿的压岁钱，萧泾渭必须得补上。虽然红包里的数目不多，但这是她和萧泾渭的心意，请大家一定得收一收。
人心都是肉长的。
别人释放的好意，他们怎么感受不到。
过年的这段时间，大家一起吃饭，一起玩耍，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他们私下里已经商量好了，初一过来吃了早饭后，甭管什么过年不过年，先去隔壁把材料准备起来，这样子等到初三开工，就省了加工原料的步骤，可以直接炒料拌馅儿，开始搓汤圆了。
或许只要如此，他们紧赶慢赶，能够把离开的那几个女生的份额也补上，千万不能耽误了萧泾渭的安排。
“你的同学都挺不错的嘛。”许前程把一切看在了眼中，笑着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