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褚优优没听清，耳朵凑过去，认真的听。
萧泾渭笑了，眉目低垂，没答。
褚优优只觉的心里好像有个爪子在抓抓挠挠，她忍不住又凑近了些，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一股属于年轻女人独有的甜香冲鼻而来，萧泾渭冷静的大脑难得一窒，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为什么他和褚优优用的都是茉莉花香皂，可褚优优身上的味道就要更香一些？耳根处的皮肤悄悄的染红了几分，萧泾渭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表情里看不出半分异样。
他抬起手，轻弹了下褚优优的脑门。她吃痛后，果然是迅速的退开。双手捂着光洁的额头，气呼呼的瞪着他。
随着她的远离，茉莉甜香迅速消散，那冰冷的空气再次窜入鼻孔，刚刚的那一瞬间的恍惚迅速的消散，不见了踪影。
“你不要老弹脑袋，会傻的。”她气呼呼的嘀咕，“本来已经不聪明，万一更不聪明怎么办。”
萧泾渭被她逗的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去揉她的脑袋，哪怕褚优优尖叫着不停的躲，依然逃不开他的魔掌，非要揉碎的一头残雪，顺便把她的头发揉成一头鸡窝状，如此才能罢休。
笑闹之间，两人一车已来到了国营厂门前。
褚优优对周围很是熟悉，她完全不用考虑，瞬间找到了最合适的点，然后气鼓鼓的站在那儿，小嘴撅起老高。
她成熟稳重惯了，年纪虽小，但情绪一直稳定。不论多艰难的情况，第一反应一定是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像眼前这样子情绪外露，赌气不搭理人，真的是极少会发生的情况。
看着很新鲜，反而更加勾引出了他的恶趣味。
当然，担心真的惹火了她，萧泾渭最终还是选择偃旗息鼓。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刚刚，说出了她最想听的那些：“我刚刚是在说，你现在的模样，简直是个标准的小守财奴模样，为了挣钱，不怕累不怕冷，不怕威胁不怕冷眼，我是自愧不如的。”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表情如此郑重。
一时之间，褚优优也分不清他是夸，还是在贬。
守财奴三个字，听上去就不太像是好话。但问题是，从他嘴里用那样的语调说出来，瞬间她又不确定了。
下午的上班时间一到，即使风大雪大，仍是有不少工人骑着二八大杠，慢悠悠的破开风雪而来。
褚优优把围巾摘下来，当成了一面旗帜，拿在手上快速的招呼。
“汤圆汤圆，卖汤圆咧，口味多多，味道好好，大哥大姐们带上几斤回家吧，老人孩子肯定都喜欢。”
萧泾渭的脸，蹭的红了。他虽然从上学开始没多久，已经张罗着做买卖赚钱，也帮着褚优优经常看着小卖部，并且还亲自跟着卖了很久的汤圆，但像是褚优优那样，明媚而有朝气的吆喝着，仿佛她做的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事，哪怕吸引过来了千百道目光，她亦是无所畏惧。
很快有人认出了褚优优，笑呵呵的说：“这不是卖粉条的小妹妹吗？还在说着最近没再看你过来卖东西，念着念着，你可就来了。”
“您是朱大哥吧，我记得您，上次一口气在我这儿买了四捆粉条，您还说要多买些回去，您的妈妈、姐姐和丈母娘也很喜欢吃红薯粉。”褚优优是个好记性，尽管是一年前发生的事，一年前见过的人，她依然记得很清楚，并且能准确喊对了对方的姓。
朱大哥满脸惊喜，与褚优优寒暄几句后，很痛快的买了十斤元宵，每种都要了一些，嘴上直说回去先给家里的孩子们尝一尝，如果味道不错，就送一些过去给妈妈和丈母娘，总之，只要是好吃的，他的家人必定每个人都要吃的到，非常顾家。
很快又来了一个熟客，是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剪着短发，干净利索的打扮。
她也买过褚优优的粉条，这次见了元宵也很感兴趣，过来买了一斤黑芝麻馅的，放进自己的布袋子里，几乎没有停留，直接迅速朝着厂区内走去。毕竟距离上班时间也没多久了，此刻风大雪大，若是慢了些，很容易就迟到了。
萧泾渭站在褚优优的身后，全程负责打下手，收钱、递货，有条不紊的配合着。
买汤圆的人不少，但时间摆在这里，注定了没办法卖多久。
过了上班的点儿，路的尽头逐渐只剩下风雪。
褚优优低头看着篮子里还是堆成小山状的汤圆，深深的叹了口气：“还剩这么多呢，最少得有七十斤。”
萧泾渭轻拍了下她的肩：“已经很好了。”
“现在怎么办？咱们要把剩下的这些全运回去吗？”褚优优抑制不住自己的不甘心，按照她的设想，这点汤圆带过来，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被进进出出的工友给分掉了。
若不是这一场大雪，越下越大，遮天蔽日的迷了人的眼，她相信买汤圆回去的工友会一传十，十传百，跑出来看看热闹，也愿意顺手买个一斤两斤走。
毕竟这可是甜丝丝、软糯糯、香喷喷的汤圆啊，大人小孩，谁不喜欢。
“该死的雪，早晨出来的时候还只是阴天，才过了中午，怎么就下了这么大呢。”褚优优气不打一出来，狠狠的踢了一脚雪，脚背已是钝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