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上沾了一些灰尘,塑料布之内还有一层黑布,因此看不清楚里边装的究竟是什么。不过藏在顶棚的边缘处那么隐蔽的位置,估计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大舅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做了一个抢夺的动作。
萧泾渭动作更快,抱紧了小包,一下子跳到了老寻的身后。
“公安同志,您管不管,他们连证据都想抢。”
老寻脸色黑透,没好气的指着大舅:“你想干什么?我就站在这儿,看你们谁敢动。”
大舅讪讪:“我就是心急,想看我妹妹留下了什么。”他僵着表情,故作埋怨,“你这孩子,既然是你妈留下来的东西,怎么不早点跟大舅说呢?”
“跟你说,然后被你抢走、骗走?”萧泾渭很是不客气。
大舅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当众被扯下了遮羞布,周围所有人都在悄悄指着他议论纷纷,仿佛早已洞悉了他心底里隐藏着的不能见人的卑鄙念头。
他故意用大声来掩藏自己的心虚,如此更能表现的理直气壮:“你妈是我的二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大家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有老寻在场,萧泾渭一扫之前的寡言,字字句句都不相让:“喔?你倒是说说,我跟你怎么就是一家人了?我妈去世以后,你来过家里几次?给我妈上过几次坟?还是跟我们这个家有什么牵扯?”
“我……我其实去过的……”
萧泾渭一听这话,笑的更冷了:“喔?那你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我妈的坟在哪儿呢?只要你说的出来,就算你跟我家还有亲。”
大舅还真的说不出。
那时候,萧泾渭的父亲在厂里出了事,他第一时间赶过来,就是为了劝妹妹抓住机会,好好的跟厂里讲一讲条件。毕竟人已经没了,一家大小还要过日子,利用这个机会,要求厂里解决更实际的困难,这有什么不好的?如果能利用得当,几家人跟着受益,这简直是上天送过来的改变穷人命运的大好时机。
偏偏他那个犟筋妹妹不乐意,他好说歹说,把利害关系分析的头头是道,结果却是被她赶出了房子,连兄妹亲情都不顾了。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许多的不愉快。碰巧萧家出事,一场接着一场,眼看着这个家迅速的败落下去,只剩下了萧泾渭那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来往?为什么要来往?
他自己有家有孩子,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抚养另一个姓萧的孩子。
更别提他心里边还在记恨当年这个妹妹的不懂事,如果按照他的意思去操作,她或许也不会死。做人现实点有什么错呢?在他看来,自己妹妹那种举动,纯粹就是愚蠢。
“人都没了,勤跑坟头日日哭丧又有什么用?那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大舅硬是掰扯出一套能说服自己的说辞,然后就心安理得的过日子。
如果不是萧家的这套房子上捆绑着他心心念念的入场名额,他原本是打算着彻底与萧家的一切断绝关系,从此不认这份亲的。
谁能想到萧泾渭就那么争气,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下子考上大学,狠狠的争了一口气。连带着,他家的那间四面漏风的破房子,也被不少人给惦记上。
被萧泾渭当中指着鼻子质问着,大舅老脸发烫,有些不自在的碎碎念着过往,他和妹妹肯定是有情分在,毕竟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只要他坚持如此说,别人也找不到二妹去对峙。
萧泾渭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太久,毕竟,公安老寻在这儿,他绝对算是一位理想而公正的见证人,萧泾渭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把塑料包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双手郑重的递了过去。
老寻接过,诧异的问:“是什么?”
“能够证明这间屋子是属于我家所有的东西。”萧泾渭平静回答。
宿改办的三个人脸色齐刷刷的有了变化,他们震惊的瞪向了萧泾渭:“你胡说。”
萧泾渭依然平静的看着老寻:“我是不是胡说,您看过这些就知道了。其实我一直都能证明这套房子的归属权,但我不信任这些没事拿着一点由头就敢往我家里闯的人,我更不信任为了自己的利益,直接出出卖我的所谓亲戚。人民公安为人民,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您。”
老寻听完了这话,内心深处陡然勇气了一种自豪感,他挺了挺腰,下巴微微抬起。
忽的感觉手上的小包有千钧重,他捏紧了些,沉声回:“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判断。”
“感谢您。”萧泾渭真诚表达完毕,便不再说什么。
另一位公安冲开人群,挤了过来。
老寻让他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闲杂人等全退出萧家的屋子,想要围观看热闹,也只能呆在屋外。
宿改办的三位全都留下,大舅和小姨本来也要走,但穿着大头皮鞋的那位嚷嚷说他们是跟厂里签好协议的,双方约定是由他们代为签署房屋归还同意书,而这份文件的的确确是已经签好,厂里已经在帮大舅的儿子办理入厂工作的手续,现在突然闹出这档子事来,大舅和小姨都不能置身事外,因此全部要留下。
老寻听完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