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过的飞快,二月二十五,会试的成绩出来了。
皇榜贴了出去。
贴出来的那一瞬间,早就着急知道自己成绩的举子们有围了上去,一个个鞋子挤掉了也顾不上。
“中了!中了!寒窗苦读四十年,我终于中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举子仰天大笑。
“没中,怎么就没中呢,我怎么就中不了进士呢。”同样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举子,考了一辈子的进士,还是没有考中。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一点癫狂了。
以他的身体状况,这一科已经是勉强支撑了,下一次再来恐怕要躺在这会试的考场上了。
再加上旁边那个欣喜若狂的新进举子,这个举子心中涌现出无尽的疯狂,凭什么这个人能考中,就是自己考不中。
一定是他挡了我的路,一定是他!
在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这个落榜的举子已经是双眼血红,下一刻,扑到那个中举的老举子身上,一把扼住那个举子的脖子。
“挡路!你挡我的路了。”
“啊~~”
看榜的举子何其的多,被这个状况吓了一跳,不过立马就有见多识广的人喊道:“快!敲晕他,他这是落榜了,刺激太大,失心疯了。”
一群新科进士手忙脚乱把这个举子打晕,而那个被救下来的举子也挥挥手表示不计较,高高兴兴的和认识的人去庆祝了。
这一场热闹,看的周围的人唏嘘不已。
这就是科举考试,进一步天子坐下客,退一步就是庶民。
考上的热泪盈眶,欢呼雀跃,意气风发的邀请同年去酒楼大醉一场。
考不上的失魂落魄,更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捶地痛哭:“没考上!又没考上!”
礼部仪制清历司罗大人和自己儿子站在人群之外,等待着小厮来报。
不一会小厮就快步的跑了回来,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爷,就是不敢说话。
罗大人对自家儿子的成绩早就心里有数,
“说吧!是成绩不好,还是根本就没有上榜。”
小厮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老爷,没有上榜。”
罗大人露出“和善”的笑容,咬着牙说:“儿子,没有考上也没关系,今科是恩科,明年还有会试,你继续努力。”
听见这个话,罗文殊的脸上立马罩上了痛苦面具:“爹~~我不要再考了,这考了九天,我饿了十顿,平均一天连一顿饭都吃不进嘴里,饿的我笔都拿不起来,还怎么考。”
罗文殊不说还好,一说他爹的脑袋都快冒烟了,脸上那“和善”的也维持不住了。
“那怪谁,文章不到家,我还能想得通,结果你居然因为饿的握不住笔,写不了文章,古往今来你恐怕是第一个吧!”
越说越生气,罗大人直接开始踹儿子,
“你娘给你准备了最简单的泡面,你还能把自己饿着,那泡面不泡也能吃,你居然嫌不好吃,死活不吃,九天饿十顿怪谁。”
可怜的罗文殊被打的抱着脑袋乱跑,刚跑两步就和另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那个人也在抱着头乱窜,两个人露出一个同病相怜的痛苦笑容。
而打人的人也跟在后面来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考试的时候能不上恭房就不上恭房,你居然告诉我你每张卷子好几个屎戳,那样的卷子考官基本上都是一眼扫过,你上不了榜也是自找的。”
(科举考试的时候上厕所也不能随便上,上了厕所会在卷子上盖一个印章,印章多了,考官基本上就不会看这种卷子,)
“堂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
“呦,左大人,收拾你的堂弟呢?”
左元英收起自己的巴掌,露出客气的笑:“罗大人,刚才也在收拾儿子。”
罗大人同样客气:“没办法,儿子的文章不差什么,就是不会弄饭,嘴还娇贵,不收拾不行啊。”
“我这堂弟,”
左元英摇头:“试卷上的屎戳都快盖满了。”
罗大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儿子:“从今天开始,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做,做不出来就饿着。”
左元英也狠狠的瞪了一眼堂弟:“今天回去你就给我锻炼着憋尿。”
“爹~~你想饿死我。”
“堂兄,人有三急,屎尿怎么能憋~~”
两个悲惨的考生对视了一眼,他们怎么在自己亲人的话中听出了攀比的意思,可是你们拿自己的亲儿子/亲堂弟攀比好吗?
回答他们的是两声冷哼。
“哼!”
“哼!”
会试完成了,并不意味着结束,后面还有一场殿试,殿试过后这些新科进士才是实打实的进士老爷。
而在三月十五的殿试之前,陈王被押送回京了。
陈王被剥去衣服,只穿了一身囚服,狼狈不堪的被押上大殿,看见宣帝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
可惜的是现在的陈王羽翼全部被剪除,只剩下一个恶狠狠的目光了,剩下的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