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谢景衍,元公公走后,他就带着圣旨去城郊找韩阁老,这一去,沈菀晚饭吃完,他都没回来。
沈菀坐在秋千上,看落日余晖。
绚烂如荼的晚霞渐渐被夜色所取代,谢景衍的身影总算出现在院门口。
借着回廊上的灯笼,沈菀见谢景衍空着手,身后陈风手上也不见圣旨。
沈菀从秋千上下来,迎上去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吃晚饭了?”
谢景衍道,“在韩阁老那儿吃过了。”
沈菀猜也是韩阁老留他吃晚饭了,沈菀问道,“你说服韩阁老了吗?”
“他接旨了。”
没有把握,谢景衍也不会和皇上开这个口。
韩阁老的长子在颜府自尽身亡,这事就像根刺卡在韩阁老喉咙里,拔不出来咽不下去,韩阁老也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假借宸妃的名义请他儿子去颜府的。
谢景衍带着圣旨去找韩阁老,他也不废话,直接说他要查母妃的死因,请韩阁老助他一臂之力。
韩大少爷在颜府自尽,摆明了与宸妃被人算计有关,韩阁老就算不帮谢景衍,他也要为自己儿子讨个公道。
不过韩阁老也没有一口答应,谢景衍陪韩阁老吃完晚饭,走的时候,韩阁老才松口,接下秋闱主考官一职。
听到韩阁老接旨了,沈菀心情大好,能坐到阁老位置上的人,谋略手段必不一般,有韩阁老相助谢景衍,他们就更如虎添翼了。
这一晚,沈菀睡的香甜,但朝堂上不少大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完全琢磨不透皇上要做什么。
储君之位争到现在,那些早早站队的朝臣都心累了,现在已经不奢望谋从龙之功了,只求别和未来储君结仇,别成为储君的眼中钉肉中刺。
夜里没睡好,还想听听同僚的看法,早早的就去上早朝了。
大臣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都在猜凌王能不能说服得动韩阁老回朝堂。
早朝上,左相和茂国公当不知道这事,还在争秋闱主考官一职,元公公禀告皇上道,“皇上,凌王说服韩阁老接旨了,如今韩阁老就在殿外。”
皇上就宣韩阁老上朝了。
自韩阁老辞官后,不少大臣都没再见过他,时隔六年多再见,韩阁老苍老了不止十岁。
不过也很正常,引以为傲的长子突然自尽身亡,对一个父亲的打击可想有多大了,元公公去宣旨,韩阁老拒绝了,凌王说服他回的朝堂,韩阁老必然是站在凌王那边的。
韩阁老虽然远离朝堂六年,但他一回来就做秋闱主考官,不,是以秋闱主考官的身份回归朝堂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辞官前的威望。
皇上虽然还介怀韩阁老之子死在颜府一事,但既然下旨让韩阁老回朝,就不会做打自己脸的事,先把韩阁老夸赞了一番,然后方才商议秋闱。
主考官的位置已经板上钉钉了,还有两副考官呢。
左相和茂国公退而求其次,主考官的位置争不上,副考官也得把自己人塞进去。
皇上从大皇子和晋王党各挑了一人担任副考官。
十八监书官,皇上也做了安排,“到秋闱选拔那日,让延平王世子、杜国公世子他们几个去监考,剩下的人选由礼部和翰林院安排。”
嗯,皇上让韩阁老做秋闱主考官,都没让延平王世子和唐泽他们做监考官来的影响大。
巡城司现在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有他们监考秋闱,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都相信能杜绝作弊,给他们一个公平选拔的机会。
……
转眼又过去三天,再有两日就是皇上的寿辰了。
前世这两天过的风平浪静,但这一世,这两天过的说是惊涛骇浪一点不为过。
昨儿下了一天的雨,到后半夜才停。
清晨醒来,沈菀站在窗户旁,看着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看的人都心旷神怡。
这样的好天气,不出门逛街真是太可惜了。
沈菀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把想出府逛街的念头压下,准备一会儿去花园转转。
沈菀洗漱完,谢景衍回屋,两人坐下来吃早饭。
刚把筷子拿起来,窗户就被叩响了。
“进来。”
陈风跳窗进屋,禀告谢景衍道,“爷,昨日下雨,太庙漏雨了,先皇的牌位都给淋湿了……”
谢景衍眉头拧紧。
沈菀咬着筷子,眼底有些疑惑。
前世并未发生太庙漏雨这样的事。
虽然她重生改变了不少的事,但也不至于影响到太庙屋顶上的瓦片,沈菀敏锐的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太庙在今年开春才修缮过,而且是谢景殷亲自负责的。
在皇上寿辰前,太庙发生这样的事,必会被人视为不祥之兆,皇上知道了,肯定会龙颜大怒。
太庙出事,谢景殷这个负责修缮太庙的人难辞其咎,皇上一定会严惩他的。
嗯,如沈菀揣测的这般,皇上听说太庙漏雨,淋湿先皇的牌位,是龙颜震怒,当即就下令让人去查太庙为何漏雨。
傍晚时分,沈菀和谢景衍在观景楼上眺望皇宫,俯瞰整个凌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