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罩一只银色面具,看不到他的面容,但露出的眼眸,深邃莫测。
陈风骑马上前,道,“什么人挡路?”
男子没有理会陈风,而是望着马车,“凌王何在?”
谢景衍看着他,“你找本王?”
男子抓着缰绳道,“一个叫陈七的人,让我替他送封信给你。”
话音未落,男子手一甩,一封信就朝谢景衍飞了过来。
谢景衍伸手将信接住。
见他接住信,男子没再说话,骑马转身离开。
谢景衍接了信,但眸光一直望着那男子。
不知为何,这男子隐隐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收回眸光,落在手中信上。
陈七。
正是他派去成王封地望州查铁矿的暗卫。
这么久没有音讯,还让别人帮着带信,果然是出事了。
谢景衍将信拆开,只是扫了几眼,眉头就皱紧了。
沈菀看着他,问道,“陈七可是查到了什么?”
谢景衍道,“成王封地不止有铁矿,而且已经开采两年了。”
沈菀心头一震。
前世谢景殷登基后,成王主动上奏,说在他的封地发现了铁矿,谢景殷对成王信任有加,不仅没有给成王换个封地,还把铁矿的开采交给成王负责。
因为成王的主动,没有把铁矿据为己有,沈菀还以为成王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封地有铁矿,结果竟然不声不吭的开采两年了。
没有朝廷准许,私自开矿可是死罪。
皇上是成王一母同胞的兄长,成王选择隐瞒皇上,却主动告诉谢景殷,成王到底想做什么?
越是了解成王,沈菀就越觉得成王可怕。
前世她父兄惨死,谢景衍在西北举兵谋反,明面上都是谢景殷和宋皇后的手笔,背地里成王做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成王世子死后,成王妃在宫里寻死,太后在永安郡主孝期内,就将她远嫁,从此紧闭寿康宫,不见谢景殷,也不见成王……
太后一定是知道谢景殷能登上帝位,成王功不可没,甚至前世皇上的死,或许真像她猜的那般是被人给害死的,没准儿就是成王的手笔,不然太后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避而不见。
沈菀从谢景衍手里接过信,扫了几眼,信上大概写了,陈七奉命去查铁矿,铁矿山守卫严明,他混进去后没法送消息,就耽搁了些时间,查清铁矿开采时间后,陈七要离开,却被看守铁矿的人发现,一路追杀他。
他遇刺坠崖,幸得悬崖底下是湖水,他才没有被摔死,在水里飘的只剩最后一口气了,男子乘船经过发现了抱着木头在湖里飘的他,将他从水里救了起来,又从他随身携带的令牌,认出他是凌王的人,陈七也不知道男子是怎么认出来的,令牌只有谢景衍和亲信暗卫知道,但男子就是认出来了。
陈七身负重伤,在伤好之前无法回京复命,知晓男子有事要进京,陈七斟酌再三,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托男子将这封信带给谢景衍。
信用火漆封口,在送到谢景衍之前没有打开的痕迹,可见方才那戴面具的男子是个值得信任的。
之前成王暗戳戳帮晋王,让他们生出疑心,铁矿的事,则彻底暴露了成王的狐狸尾巴。
小厮赶马车回凌王府。
马车里,沈菀看着谢景衍,见他眉头紧锁,她道,“要把这事禀告父皇知道吗?”
谢景衍道,“事关成王,父皇未必会信我。”
成王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再加上他上回让皇上问成王更看好大皇子和晋王中的谁做储君,结果成王说更看好他,他再告诉皇上,成王封地上有铁矿,倒更像是挑拨皇上和成王。
沈菀道,“你不说,怎么知道皇上不信你呢?”
最多说了皇上不信,对他们倒也不会有别的妨碍,因为皇上不会问成王的。
谢景衍道,“下次进宫和父皇提一句。”
他说完,见沈菀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景衍问道,“你想说什么?”
沈菀道,“父皇寿宴在即,你准备送父皇什么寿礼?”
沈菀有意揽下这事,但最近谢景衍私下里都是喊皇上叫“父皇”的,沈菀又改变主意了,给皇上的寿礼,还是谢景衍亲自准备的好。
“画幅画当作贺礼。”
谢景衍想都没想,直接出声。
沈菀却是听得心咯噔一下,连忙道,“可别……”
谢景衍看着她,“反应这么大,不可以给父皇送画?”
他愿意送幅自己画的画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他就直接从库房里挑个东西当寿礼了,可能挑的还是皇上赏赐给他的。
送画当然可以了,可问题是前世谢景衍送的画,画的是宸妃啊。
皇上收到谢景衍的寿礼还挺高兴,结果打开,见画像上的是宸妃,皇上当时就变了脸色,真的,要不是谢景衍坐在轮椅上,皇上估计想砍他脑袋的心都有了。
宸妃是皇上的忌讳,连提都不能提,他还在皇上寿辰当日送宸妃的画像,这不是故意给皇上添堵吗?
沈菀没说话,谢景衍道,“为何不让我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