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一窗的碎金。
沈菀从酣眠中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
银霜和海棠端铜盆进来伺候沈菀起床,两丫鬟你推我,我推你。
沈菀见了道,“有什么要禀告的,不敢说?”
银霜道,“一早上,侯府小厮送来消息,说是老夫人知道表老爷犯事是大表少爷和王爷的功劳,勃然大怒,要王妃回府,怕王妃不回去,就让淮安郡主派人请王妃回去,淮安郡主不肯,说朝廷的事王妃不知道,要找也该找王爷,老夫人见不得淮安郡主忤逆她,把自己生生气病了……”
沈菀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她就猜到老夫人会找她的麻烦,但没想到第一个受这无妄之灾的竟然是淮安郡主。
老夫人会把自己气病?
别又是装病!
这些天老夫人和二房都安分守己,沈菀还以为在佛堂反省那么多时日,效果很好呢,果然是她想多了。
搬回清辉院,老夫人怕是已经忘了待在佛堂反省是什么感觉了。
沈菀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道,“让人准备马车,一会儿吃完饭回侯府。”
银霜道,“王妃回去做什么?”
银霜和海棠都不赞同。
那些人可太会气人了,王妃有孕在身,可受不得气。
沈菀也不想回去,但她不回去,淮安郡主夹在中间就太为难了,老夫人不是一定要见她不可吗,她会让老夫人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菀坚持要回去,两丫鬟可拗不过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景衍身上。
谢景衍知道沈菀铁了心要回去,他也拦不住,他道,“我陪你回去。”
沈菀拒绝道,“不用你陪我,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谢景衍现在忙起来了,哪能出个门就让他陪着呢,她能应付得来的事,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
沈菀一定不让谢景衍陪,谢景衍也拗不过她,只能多安排几个暗卫跟着,确保沈菀没有危险。
吃完早饭,沈菀就带着银霜和海棠出了墨玉轩,等到王府大门口,小厮已经赶马车等候在那儿了。
等沈菀和丫鬟坐上马车,小厮就赶马车直奔平阳侯府而去。
沈菀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银霜和海棠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马车驶入平阳侯府所在的巷子,银霜突然叫起来,“王妃,好像是咱们侯府着火了!”
沈菀睁开眼睛,银霜将车帘撩的高高的,沈菀就看到王府上空,浓烟滚滚。
那方向……
不止是侯府,而且像是佛堂。
沈菀脸沉下去。
到了侯府一问,果然是佛堂走水了。
沈菀怒气往天灵盖涌。
老夫人是知道自己装病,会被父亲再送回佛堂“静养”,为了以防这种可能,干脆一把火把佛堂烧了。
亏得还天天诵经念佛,连佛堂都想烧就烧,对佛菩萨哪有半分敬畏,沈菀都不知道老夫人十几年如一日的拿着串佛珠装什么,别是做了亏心事,拿佛珠护身。
侯府小厮见沈菀回来,一个个嘴角都抽抽。
世子夫人不愿意听从老夫人的话,把王妃叫回来,老夫人为此气病倒,结果都不用淮安郡主派人去传话,王妃自己就回来了,这一出闹的,何必呢?
佛堂走水,外院除了两个守门小厮外,其他人都去帮着灭火去了。
进了二门,沈菀直接往老夫人住的清辉院走去。
沈菀知道沈莺回来了,但没想到淮安郡主和四太太也在清辉院,就在老夫人病榻前。
沈菀迈步进屋,还没走到屏风处,就听沈莺在数落淮安郡主,“大嫂也真是的,祖母让你派人去找大姐姐,你听祖母的就是,大姐姐回不回来那是大姐姐的事,祖母是长辈,让你做这点小事,你也不肯,看把祖母给气的……”
沈菀本就带着火气回来的,沈莺这话听得沈菀是忍无可忍。
淮安郡主别说没犯错,就算犯了,也轮不到她沈莺来教训。
沈菀走过去,呵斥沈莺道,“你再说一遍,是谁把祖母气病倒的?!”
沈菀声音冰冷,沈莺心底怵了一瞬,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大嫂管着侯府中馈,祖母让大嫂办点事,大嫂都当耳旁风,是她把祖母气病倒……”
啪。
沈莺话还没说完。
沈菀一巴掌就朝她的脸呼了过去。
这一巴掌打的屋子里所有人都惊住了。
老夫人本是靠着大迎枕的,她脸一沉,呵斥道,“放肆!”
沈莺捂着脸道,“你敢打我?!”
沈菀道,“我打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里是平阳侯府,不是晋王府容你能撒野的地方,就凭你也敢乱扣帽子,教训大嫂。”
“祖母是什么人,大嫂怜惜我有孕在身,怕我回府途中遭遇刺杀,不敢派人给我传话,侯府上下几百口人,难不成除了一个大嫂,就没人供祖母使唤了,非得大嫂不可是吗?!”
“表老爷与人官商勾结,牟取私利,触犯朝廷律法,祖母对自己娘家侄儿失望至极,怕他牵连到父亲和二叔,才将自己气病了,你却把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