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看向魏国公,魏国公府管事的也看着魏国公,送回陪嫁可不是小事,得魏国公点头,管事的才敢去办。
魏国公心下叹息一声,摆手道,“去办吧。”
武定侯夫人慌了,急道,“那些陪嫁是留给安儿的,怎么能送回武定侯府?!”
女子成亲后,膝下无子,陪嫁才送回娘家。
安儿虽然中了毒,但赵院正已经帮着保住命了,在安儿还活着的情况下,就把陪嫁送回武定侯府,这是和武定侯府断亲,武定侯府不再是安儿的外祖家,她怎么能答应?!
那是她女儿身上掉下来的肉!
魏国公也恼了,“武定侯府只是嫁个女儿进我魏国公府,她福薄不能陪我儿子一生,我念在她为我魏国公府开枝散叶的份上,对你武定侯敬重有加,可你武定侯府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连我儿子续弦也要管,搅合的我魏国公府不得安宁,让我撇下满堂宾客来处理这些破事,武定侯府这样的外祖家,我的孙儿要不起!”
魏国公世子说这样的话还有转圜的余地,魏国公说,那是板上钉钉了。
武定侯拳头攥紧,转身就走。
武定侯夫人道,“侯爷,你不管安儿了?”
武定侯隐忍怒气道,“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他丢下这句,迈步走人,武定侯夫人也不好再留下,拽着女儿跟着一起走了。
见他们走,四老爷道,“这是魏国公府和武定侯府之间的事,我本不该多嘴,但我不希望因为我女儿,让小少爷没了外祖家,将来小少爷长大,恼上我女儿,这门亲事,还是慎重考虑吧。”
方才是要退婚,现在是慎重考虑,算是松了点口,但松的不多。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有什么丑话说在前头,亲事能成则成,不能成便作罢,真等嫁了,这些事就不好多管了。
虽然魏国公府和武定侯府断亲了,但外人不知道为何断亲的,将来小少爷长大,万一有人嚼舌根到他跟前去,谁能保证他不会听信,怨恨上他女儿,这样的事,四老爷四太太见得多了,不得不防一手。
四太太道,“世子家世好,模样好,不愁娶不到合心意的姑娘,我们没把女儿管教好,她实在处理不来这样复杂的家事。”
魏国公夫人道,“亲家夫人说的哪儿话,我看重薇儿就是因为你把她教的好,今日让薇儿受委屈了,我魏国公府一定会补偿她。”
没提退亲之前,魏国公夫人都喊的沈四太太,这要退亲了,还直接喊上亲家夫人了。
魏国公世子给四老爷四太太行礼,“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放心,我以性命发誓,绝不负薇儿。”
一句岳父、岳母把四老爷四太太喊懵了。
他们女儿还没出嫁呢?!
这称呼他们可担待不起!
叫外人听见,没得误会他们女儿已经是他魏国公世子的人了。
四老爷不许魏国公世子这么喊他,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魏国公走过来几步道,“亲家老爷放心,你担心的事,绝无可能发生。”
说完,他大步流星就出去了。
魏国公夫人知道魏国公要做什么,当即请四老爷四太太一起前去。
宾客们还在吃席,除了武定侯一家三口外,没走一人。
魏国公走过去,道,“今日承蒙大家赏脸,百忙之中抽空来给我贺寿,趁着大家都在,给我魏国公府做个见证,我魏国公府和武定侯府今日断亲,从此不再是儿女亲家!”
魏国公苍劲有力的声音在宴会场传的很远。
宴会安静了片刻,很快就议论不断。
小少爷晕倒后,丫鬟把沈菀和沈菀叫去偏厅,他们还暗戳戳猜测小少爷吐血是沈四姑娘的手笔,怎么会峰回路转,魏国公府和武定侯府断亲了?
难不成小少爷吐血晕倒是武定侯府害的?
害自己的亲外孙,武定侯府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按说武定侯府不至于做这样的蠢事,但要不是做的太过分,魏国公也不可能和武定侯府断亲。
宾客们交头接耳,揣测不断。
魏国公也只说了这么一句,旁的没多说,到底曾经做过几年亲家,算是给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吧。
四老爷四太太没想到魏国公会请满堂宾客做见证,来绝他们的后顾之忧,这份诚意倒是十足了,他们也不好再提“退亲”两个字。
这个结果也出乎沈菀的预料,今日沈薇受的这么一通委屈,能为她日后省去不少麻烦,也值了。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魏国公世子对沈薇的呵护,能在儿子吐血晕倒,在春兰怀里搜出药包的情况下还选择相信沈薇,很难得了,还有后来的快刀斩乱麻,性子沉稳又果决,她没有看走眼。
沈菀心放下来,银霜站在她身后道,“今儿多亏了王爷也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沈菀知道是谢景衍把魏国公世子叫出去的,但谢景衍怎么帮的忙,沈菀猜不出来,她看向银霜,用眼神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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