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六天就过去了。
三老爷外放一事,没掀起什么浪花来,因为请皇上把三老爷外放的是沈镜,除非沈镜亲自去找皇上收回成命,否则这事不会有任何转机。
而沈镜铁了心要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三房不认命也不行。
要不了几天,三老爷就该启程去外放之地明州了,少了三房,侯府应该能清净不少。
不过这几天,凌王府是一点不清静。
皇上张榜寻名医,来凌王府给谢景衍治病的大夫是一拨接一拨,方圆百里的大夫估计都来了,还有前来探望谢景衍的,病因没找到,探望礼堆成小山高了。
除了探望礼,还有皇上的赏赐,六天时间,皇上派人送了三回赏赐来,一次比一次多。
凌王府一共就两个主子,谢景衍“病”着,迎来送往这样的事自然就落在沈菀身上了,沈菀忙的是脚不沾地,累的晚上倒床就睡。
身体累点也就算了,让沈菀心累的是随着皇上张榜,又接连赏赐谢景衍,外界甚至文武百官都在揣测谢景衍是不是病入膏肓,要命不久矣了,都在感慨某位爷的命途多舛,当年皇上盛宠宸妃,几乎到专宠的地步,对谢景衍也宠爱有加,文武百官都笃定皇上会立他为储君,结果一夕之间,宸妃被打入冷宫,在冷宫含恨而终,凌王受牵连被贬去看守皇陵,一去就是四年。
好不容易回宫,又在狩猎场坠马摔断双腿,前不久才治好腿疾,日子刚好过一点,又不知道染了什么怪疾,这么倒霉催的皇子,也真是少见了。
不过忙了几天,这日总算没那么忙了,毕竟能来凌王府的大夫都来差不多了,一个上午,就来了一个大夫。
周管事送大夫离开,沈菀回屋,给自己倒茶喝,冬儿进来禀告道,“王妃,晋王妃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皇上赐了位御厨给她……”
银霜嘴撅的高高的,不住的在心底嘀咕。
不就是赐了位御厨么?
王妃又不是没有。
要是王爷那些症状都出现在王妃身上就好了,可惜,出现错了位置啊。
沈菀在喝茶,氤氲茶气让她瓷白的面容都朦胧了几分。
皇上日理万机,虽然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过想抱皇长孙,但还不至于关心到这种程度,赐御厨给傅姝,绝对是宋皇后帮着向皇上讨要的,凌王府有御厨,晋王府没有,以宋皇后的性子怎么能容忍,这么好的机会,宋皇后绝不会错过。
不过前世傅姝虽然也害喜,但害喜症状并不重,不少人见了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懂事的,最后难产,不得不剖腹取子,叫多少人唏嘘不已。
想到傅姝生生疼死,沈菀心底对孕育子嗣多了一分恐惧,她赶紧把这些回忆给掐了,继续喝茶。
冬儿禀告完,见沈菀没什么反应,便退下去。
这边冬儿退下,那边夏儿进来,高兴道,“王妃,云家两位表姑娘来了。”
云茉、云蕊来了?
沈菀心上一喜,当即把手中茶盏放下,起身去迎她们。
出了墨玉轩,远远的就看到云茉、云蕊走过来,云茉穿着寻常绸缎,但云蕊身上穿的是云锦,阳光打在她身上,光彩夺目。
等她们近前,沈菀笑道,“表妹这一身云锦裙裳着实好看。”
云蕊摸着云袖,笑的眉眼如画,“这是皇上之前赐给云家的云锦缎子,祖母全给我做了裙裳。”
不得不说达官显贵们就是会享受,云锦做的裙裳不仅好看,还格外的舒服,她们以前穿的那都叫什么啊。
云蕊对身上这套裙裳爱不释手,云家虽然有钱,但云锦不是有钱就能穿的,只有上位者赐的云锦,云家才能穿,是以云家格外珍惜,上面用了最繁复的绣工,绣的兰花栩栩如生,清风吹来,摇曳生姿,仿佛还能闻到那一缕淡淡兰花幽香。
沈菀奇怪道,“全给了你,表姐没有吗?”
外祖母对云茉云蕊甚至她都一视同仁,这样偏袒的事,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
云蕊挽着云茉的胳膊道,“大姐姐没要,她即将要嫁进礼部侍郎府,以后会有穿不完的云锦,便把皇上赐的,凌王送的都让给了我。”
云茉云蕊是堂姐妹,沈菀和沈莺她们也是,但堂姐妹和堂姐妹是不一样的,要皇上赐给平阳侯府云锦,沈莺她们哪会相让,不争个头破血流就算不错了。
沈菀失笑,银霜捂嘴笑道,“二表姑娘也嫁个世家少爷,以后也有穿不完的云锦。”
云蕊脸腾的一红,看向沈菀道,“表姐,你也不管管,银霜连我都敢打趣,你也不打她。”
沈菀眨眼道,“银霜说的又没错,我打她做什么?”
云蕊羞到跺脚。
再见云茉也在笑,几个丫鬟肩膀直抖,云蕊脸皮薄的恨不得掉头就走。
笑闹了一通,沈菀领着她们进墨玉轩,云茉问道,“凌王的病好些了吗?”
皇上张榜寻名医,满京都都知道他病了,云家听说了后,便派云阆前来探望,云家关心沈菀,连带着对谢景衍也格外上心,送了一堆稀罕药材来。
沈菀叹道,“吐的昏天黑地,人消瘦了一圈,也没找出病因来。”
云茉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