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皇上的面,质疑宋皇后执掌后宫的能力,谢景衍的话说的不是一般的重了。
宋皇后脸拉的很长,见谢景衍对她的发难气定神闲,突然心底生出一丝不安来,她知道安定伯世子为何针对陈大少爷,别是做的太露骨了,被逮住了把柄。
宋皇后心不安,谢景衍却是看向安定伯了,“皇后不知道安定伯世子为何和陈大少爷打起来,安定伯总该知道吧?”
安定伯有些慌,皇上看向他,安定伯正要说话,谢景衍来了一句,“欺君是死罪。”
安定伯双腿一软,噗通就跪下了,向皇上道,“是臣教子无方,犬子和陈大少爷因为起了一点争执就在晋王府大打出手,臣一定会严加管教。”
谢景衍冷笑道,“安定伯还真是会避重就轻。”
安定伯跪在地上,头低的更厉害了。
皇上见安定伯这样姿态,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他看向谢景衍。
谢景衍道,“晋王成亲,前去道贺的宾客多,陈大少爷不过只是不小心撞了安定伯世子一下,安定伯世子要他跪下道歉,陈大少爷不肯,他便出手相逼。”
“只是撞一下胳膊都能大打出手,安定伯世子扯坏王妃给我做的锦袍,我给他一脚有何不可?”
宋皇后没想到安定伯世子挑事挑的这么拙劣,她道,“那你也不能踹断他一根肋骨。”
谢景衍道,“安定伯世子无故生事,安定伯不严加管教儿子,反倒告状到父皇跟前,要父皇处置我,安定伯企图蒙蔽父皇,该当何罪?!”
安定伯脸色惨白,连连认罪。
皇上脸沉着。
沈菀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安定伯分明是只许自己儿子放火不许皇子点灯,事情发生在晋王府,皇后不查问清楚,就认定安定伯世子无辜,替他讨公道。”
事情发生在别的地方,宋皇后说被蒙蔽还勉强说的过去,晋王府里发生的事,还知道的不清不楚的,可就说不过去了。
皇上扫向宋皇后,宋皇后脸色也难看了,“皇上息怒,是臣妾没弄清楚。”
皇上脸色不快,冷冽眸光扫向安定伯,“教子无方,还倒打一耙,罚半年俸禄,以后再发生这样仗势欺人之事,安定伯府另择世子。”
安定伯赶紧谢恩。
皇上罚了安定伯,然后看向谢景衍,“纵然安定伯世子生事在前,也不是你一脚踹断他一根肋骨的理由,身为皇子,该行事仁厚,罚你一年俸禄,以儆效尤。”
谢景衍一脸不爽,沈菀拽他衣袖,他也没反应,沈菀忙道,“多谢父皇开恩。”
皇上看向沈菀的脸色温和了不少,夸赞道,“想不到你一个大家闺秀绣工竟不输宫里的绣娘,着实不错,赐绫罗绸缎二十匹。”
沈菀,“……???”
沈菀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赏她,一时间懵住了。
等反应过来,赶紧谢皇上赏赐。
宋皇后的脸都绿了。
谢景衍踹断安定伯世子一根肋骨,皇上罚他一年俸禄,已经是轻到不能再轻了,结果前脚罚完谢景衍,后脚就赐沈菀二十匹绸缎,在宋皇后眼里,等同于提前把谢景衍的一年俸禄给他们了。
这是罚吗?
这分明是嘉奖!
宋皇后气的牙关咬紧。
沈菀谢完赏赐,但这事还没完呢,谢景衍举起手里的奏折,“昨日晋王府喜宴,文武百官几乎都到了,这些弹劾折子只写了儿臣踹安定伯世子之事,却对安定伯世子和陈大少爷打架只字未提,分明是对人不对事,儿臣倒要问问这些朝臣,他们是收了安定伯的好处,帮安定伯遮掩,还是儿臣得罪过他们,趁机落井下石?!”
沈菀站在谢景衍身边,没想到谢景衍竟然会反过来追究这些弹劾他的人。
皇上伸手,谢景衍皱了下眉头,还是把奏折递给了皇上。
皇上打开扫了两眼,道,“凡只上了折子弹劾凌王的,一人罚三个月俸禄。”
元公公道,“皇上英明。”
弹劾之事到这里就为止了,平常谢景衍不愿在御书房多待片刻,这回事情解决完都没走,皇上就知道他们还有事了,正要打发宋皇后出去,外面快步进来一公公,禀告道,“皇上,右相有要事禀告。”
皇上道,“让他进来。”
公公退下,不多会儿,右相走进来。
右相上前,给皇上行礼,因为要禀告的事不算朝廷机密,不用顾虑其他人在场,直接就禀告道,“皇上,军器监监令周达突然暴毙了。”
皇上眉头一皱,“怎么突然暴毙?”
右相道,“听说是喝了酒,在火炉边多待了会儿,突然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等大夫赶到,已经没气了。”
军器监官职不高,只是正四品,但有实权,比一些三品官都要吃香得多。
前世未曾听说军器监有人突然暴毙啊,不过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再加上生老病死谁也说不准,现在军器监的位置空出来,不知道最后是落到谢景殷还是大皇子的人手里了。
宋皇后蠢蠢欲动,但后宫不得干政,想要军器监的位置,也只能通过谢景殷去争,她开口,只会惹皇上不快,给谢景殷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