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揉着被谢景衍抓疼的手腕,她浑身软绵,没有半点力气。
银霜想起来王爷王妃都没吃午饭,这会儿都快傍晚了,肯定饿坏了,便道,“奴婢让小厨房送些吃的来,王妃好好哄哄王爷。”
让她哄谢景衍?
她躲着他都来不及。
沈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算她和谢景衍的关系了,明明只是假成亲,却因为催情散有了夫妻之实,她现在心底乱糟糟的,想到谢景衍方才那暴戾的眼神,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银霜要下去吩咐,沈菀道,“让小厨房另送一份饭菜去书房。”
银霜想要劝沈菀,可沈菀性子执拗,不是她一个丫鬟能劝得动的,想想刚刚王爷王妃吵成那样,这要坐下来一起吃饭,没得把桌子掀了,分开冷静一下也好。
再说谢景衍,从陈雨那儿知道沈菀喝避子药,不愿意怀他的孩子,带着怒气出的书房,回去时怒气更大,大到能将屋顶掀翻。
他坐在那里,几百年脸没这么阴郁过,仿佛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深沉。
陈风站在一旁,心底没把陈雨揍个半死不活,没见过这么不会办事的,什么都往爷跟前捅,他就不会自己处理吗,他一个暗卫,打翻药碗不会吗,等爷去阻拦,黄花菜都焉了,除了把爷气个半死,爷和王妃的关系更更更差了外,有半点用吗?
不打他一顿,他都出不了这口气。
窗外树上,陈雨后背发凉,隔着扇窗户,陈雨都感觉到了陈风想揍他的决心,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刚刚是往哪个方向抽的,他是想爷阻拦王妃喝避子药,给他们生个小主子啊,结果成火上浇油了。
他现在进去请罪还来得及么……
陈雨要进书房请罪,这时候,门被叩响。
谢景衍脸阴沉沉,说出口的话更是不带一丝温度。
“进来。”
这声音听得送饭菜的丫鬟小心肝都乱颤。
把门推开,丫鬟端饭菜进屋。
陈风见了道,“怎么把饭菜送书房来了?”
丫鬟回道,“是王妃吩咐的……”
瞥到谢景衍那乌漆嘛黑的脸,丫鬟吓得腿都发软,都没敢摆饭菜,把托盘放下,就赶紧跑了。
太吓人了。
看着托盘里的饭菜,陈风脑袋都嗡嗡的,他以为避子药已经是王妃的极限了,他果然还是低估了王妃作死的本事,王妃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风怀疑是自家爷太宠王妃,以至于让王妃觉得爷脾气很好,她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爷宠她,才会纵容她,爷要真厌恶了她,脖子都能给她拧断了。
怕爷气坏身子,他这个护卫还得昧着良心劝慰,“王妃肯定是知道错了,只是拉不下脸面请爷回屋吃饭,这才让丫鬟把饭菜送来……”
可怜陈风话还没说完,银霜就抱着被褥枕头走了进来,然后陈风话就在嘴里卡壳了。
他都昧着良心说话了,还能碰到拆台的,也是活见鬼了。
银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顶着陈风的眼神朝屏风后宽榻走去的,王妃让她把王爷的被褥送书房来,让王爷以后睡书房,她一个丫鬟不敢不听啊。
银霜还打算把被褥铺好,屋子里的气温很低,她把被褥枕头放下,就赶紧跑了。
谢景衍眼神冷的几乎要吃人,他眸光扫向陈风,咬牙切齿道,“这就是她的拉不下脸?!”
陈风,“……”
屋内,沈菀坐在那里吃饭,明明很饿,可味同嚼蜡。
银霜打了珠帘进屋,看着沈菀道,“刚刚奴婢送被褥枕头去,瞧见王爷的脸色很难看……”
这一点不用银霜说,沈菀知道,她鼻子酸涩,眼泪模糊的连碗里的饭菜都看不清楚。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心堵的连着呼吸都不顺畅。
银霜看了心疼,更不理解。
别人家新婚夫妻圆房了都蜜里调油,怎么到王爷王妃这里圆房了关系反倒更差了呢,简直是相敬如冰。
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劝都无从劝起,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着,苦恼着。
沈菀数饭米粒似的吃了半碗饭,桌子上的菜早没了热气,她实在吃不下了,正要把筷子放下,外面冬儿走进来,禀告道,“王妃,晋王府出事了。”
沈菀还没回过神来,银霜就问道,“晋王府出什么事了?”
冬儿回道,“忠国公府傅大姑娘在晋王府中了媚药,为了救她,晋王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听到这话,银霜嘴巴长大,震惊的几乎能塞进去个咸鸭蛋。
沈菀也很吃惊,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谢景衍去晋王府给谢景殷庆生辰,却在晋王府中了催情散,强撑着赶回来,这也就是他腿疾大好,凌王府离晋王府也不远,不然十有八九要栽在晋王府里了。
之前她就纳闷谁会给谢景衍下催情散,现在她知道了。
是沈莺!
傅姝倾慕谢景殷,处处打压沈莺,沈莺不是她,会顾全大局隐忍下来,沈莺为了确保自己的晋王妃之位,甚至将来母仪天下的位置没人和她争,便要除掉傅姝这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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