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都不知道沈莺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侯府里最不守规矩,恣意妄为的就是她沈莺,她倒是会叫别人守规矩。
沈莺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身边还有沈蓉帮腔,“大姐姐还是别让程妈妈为难了,大伯父手握重兵,万一叫细作混进府,可就遗祸无穷了,谨慎些的好。”
沈菀听笑了,这是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呢,“程妈妈不过就是教丫鬟规矩,什么时候盘查细作也归程妈妈管了?”
一旁人牙子,忍不住道,“几位姑娘放心,我带进府供挑选的这些丫鬟身家都清白,经得起考验的,绝不可能是细作,我敢用项上人头做担保。”
沈蓉气的瞪向人牙子,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沈蓉道,“所有进内院的丫鬟都得先学过规矩,今日程妈妈要通融了,万一哪天这些丫鬟不长眼犯了家规,没得连累程妈妈受罚。”
还真是会体谅人,就这么怕她脱离她们的掌控,要把她身边的人都威逼利诱成自己人。
她这个侯府嫡女,要连自己亲自教几个丫鬟都办不到,这府里还有地位可言?
沈菀道,“这就不用三妹妹操心了,我亲自教导的丫鬟,她们要真犯了家规,是我御下不严,我自会请罚,不会牵连任何人。”
沈蓉哼了鼻子道,“到时候可就不会这么说了。”
沈菀怒气快压不住了,冷笑一声,“看来你们是觉得我这个即将嫁去凌王府,成为凌王府当家主母的人连几个丫鬟都管教不了,还不如一个管事妈妈了?!”
声音徒然凌厉起来,沈蓉从来没见沈菀这么生气过,一时有些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沈莺则望着沈菀,不解道,“大姐姐为何一定要自己管教这些丫鬟?固执到不惜和我们起争执。”
到底是谁要起争执,当真是会倒打一耙。
沈菀眸光淡淡的扫向她,“你们又为何一定要程妈妈训诫我的丫鬟?或许我们的目的正好相反。”
沈莺脸色一僵,被看穿的她,瞬间恼道,“我们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维护侯府家规罢了!”
“就是,大姐姐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人一唱一和,非要和沈菀作对到底。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不,是已经吵起来了,那边李管事闻讯赶来,见人牙子和带的丫鬟还在,不免有些头疼。
一府姐妹,当着外人的面争吵,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李管事过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管事问的是银霜,银霜就道,“姑娘选了六个丫鬟,想亲自教导,二姑娘三姑娘说这不合规矩,一定要姑娘把人交给程妈妈管……”
“李管事可有什么两全之美的办法?”
李管事能成为沈镜的心腹,做到侯府大管事的位置上,还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他是沈镜的人,心底自然更向着沈菀了,要不是怕这些丫鬟被收买,大姑娘何必自找麻烦亲自管教这些丫鬟,二房手伸的太长了,这是想伸到凌王府里去啊。
李管事道,“大家各退一步,大姑娘把丫鬟带回清兰苑,程妈妈去清兰苑教导这些丫鬟规矩。”
这样安排,沈菀没有意见,在清兰苑,她眼皮子底下,程妈妈要都能把她的丫鬟教的心向二房,她也不用想着防备了,可以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沈菀没有意见,沈莺、沈蓉可就不满了,但不满也不能再说什么,都是教规矩,在前院教和在清兰苑教可没什么区别,也满足她们的要求了,还揪着不放,就真的要被怀疑她们是别有居心了。
沈菀要带丫鬟走,这时候,那边过来一小厮,手里拿着两份大红请帖上前道,“二姑娘、三姑娘,常山王府派人送来请帖,请你们过几日去参加芍药宴。”
沈莺、沈蓉没能逼沈菀把丫鬟留在前院,心情正不快,见到小厮递过来的邀请帖,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沈菀眉头微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因为她的“病”,常山王府不给她送请帖了。
正想怎么拿到请帖,沈莺就道,“常山王府怎么没给大姐姐送请帖?”
沈蓉就道,“大姐姐生病了,常山王府怎么会邀请大姐姐去呢,芍药宴上可是会去不少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的,万一过了病气给别人可怎么办?”
方才落了下风,有机会气沈菀,她们姐妹肯定会不遗余力。
沈菀压根就不气,常山王府的芍药宴,她一定会去的。
见拳头打出去,就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似的,沈蓉觉得无趣,对沈莺道,“我的首饰都佩戴过了,我们去逛街吧,买些首饰,芍药宴上戴。”
这个提议,正中沈莺下怀。
芍药宴那日会有不少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还有贵夫人,大家都会精心打扮,都不想被别人比下去。
沈莺吩咐丫鬟,“让人准备马车。”
丫鬟赶紧去办这事。
沈莺沈蓉两有说有笑的往侯府大门口走去。
刚迈步要上台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喝止声,“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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