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司西城分司堂上,司主明钧坐在主审的位置上,下首自然是叶侯了,然后是南衙和巡检司一众官员。 西城分司的众多官员,该抓的抓,该软禁的软禁,一片肃杀的气氛。 周吉祥被特制的铁链锁着,押在一旁,披头散发的,一脸的桀骜不驯,显然是不服了。 明钧虽然下令抓了他,可要治他的罪,还得是永熙帝下旨才行,私自处置朝廷官员,明钧还没这个胆子。 但是,不妨碍给他定罪。 所以,明钧与叶鸿一商量一下,来一个当堂对质,至少把罗兴跟稷下学宫学子的冲突的事情搞清楚。 那些学子虽然被释放了,但在巡检司也留下名单了,即便是没有,叶琉璃手里也有。 已经派人去一一传唤了。 事情基本明晰,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这关系到如何给周吉祥定罪,不能草草了事,得让人心服口服才行。 所以,堂审是有必要的。 “南衙拭都尉罗兴见过明公,叶侯以及诸位大人!”罗兴进来,弯腰行礼一声。 “罗都尉免礼,还请伱把昨天下午的事情与大家讲述一番,不可有半句谎言捏造,你可知国法森严!”明钧道。 “是,明公。”罗兴再一次俯身答应,然后抬头,缓缓道来,“昨日中午,我前往西市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发现一路上总是有人跟踪,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事跟踪我,于是我就一个人走进了骡马巷,我想若是他们真对我有歹意,骡马巷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因为那条巷子到了冬季就没什么人走动,果不其然,我才入巷子没多久,就见到一群身穿学子服的人从前后将我堵在了巷子里……” 罗兴是娓娓道来,条理清晰,逻辑分明,思维也是相当缜密,当然,描述的事实也是毫无分差的。 书记员当场予以记录。 “这么说,是你上报的巡检司,而并非巡检司接到百姓示警,才将你等带回的?” “是的,我是想借巡检司之手搞清楚对方为何要在骡马巷截杀我,故而才示警上报,下官虽然是南衙之人,但也严格遵守朝廷法度,治安冲突归巡检司管理,不可乱用私刑。”罗兴说道。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假,可你不能说他错了,南衙几时严格遵守过朝廷法度? “你继续。”明钧面色如常,心中却很吃惊,年纪轻轻的,说话滴水不漏,行事更是如同经年老吏一般,这是哪里来的小怪物。 “我被带到西城分司后,他们对下官搜身,检查,然后直接就给定了一个‘殴打学子’的罪名关了起来。” 此话一出,堂上南衙诸人瞬间朝巡检司众人怒目相向,同仇敌忾。 “罗都尉,此乃你一家之言,可敢与当事人当堂对质?”明钧一拍惊堂木,喝问一声。 “当然。” “来人,把当初将罗都尉带回分司衙门的人带上堂来!” 结果可想而知,这个时候,谁还敢隐瞒不说,那是跟自己过不去,事儿虽然是他们做的,可命令不是他们下的。 一个一个的过堂,至少证明,罗兴被关进巡检司西城分司牢房这件事上,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否是陷害,还要等那些跟罗兴在骡马巷冲突的稷下学宫学子过来才能判断。 这些人大多受了轻伤,也没脸回学宫,都在一家医馆治疗,很好找,只有郭雄和云铭他们没跟这些人在一起。 一帮鼻青脸肿的学子被带进了西城分司审案的大堂之上。 某些人还没搞清楚情况,上来就指着罗兴破口大骂,还哭着要明钧为他们主持公道。 可当问起他们跟罗兴因何事起争执的时候,却一个个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这些学子能受人指使,当街截杀罗兴,足可见平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稍微一查,就能查到他们劣迹斑斑的过往。 这里面还有其他人,那些被罗兴打的短腿折胳膊的好几个人都不在,只能说,他们并不是稷下学宫的学子,是另有其人。 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了,这帮学子受人指使,跟踪并在骡马巷截杀罗兴,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人,报巡检司西城分司后,居然与西城分司的人勾结,陷害罗兴入狱,此等行径,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明公,下官还有一案。” “罗都尉还有话,可明说?”明钧表面上一副阴沉,其实内心相当开心,虽然这件事,他也会被牵连,因为他是巡检司的司主,下属犯错,上司肯定是有责任的,这一点儿他跑不了。 “有人伙同牢头、狱卒,在我的饭菜中下了剧毒,幸亏昨晚我没有胃口,不想吃饭,才躲过一劫,但那饭菜却被牢房的老鼠们分食了,而他们现在都死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