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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明明这位魍魉猎人的态度,也不像是怨恨着真龙命帝啊……
杨少言心想,不如说,那声音中蕴含着的,更像是怀念,与物是人非的痛彻心扉。
佚名前辈,你到底是谁?
位于锁钥太虚观总部,通过铜钱和玄机科技光屏与处于幻境中的凛岳联系的杨少言心中只剩下这一个问题。
明明那么难过了,还要努力伪装出温和的声音安慰他这个一直与他针锋相对的人,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坏人吗?
可是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如此讨厌这个人……这个人又为何伪装被麒麟祝福之人?
被麒麟祝福的人……明明都死了。
杨少言想不通,他只能选择继续看下去。
当务之急,还是保证这几个人的安全。
铜钱继续在黑色湖水中移动着,凛岳扑入湖水,却在破水而出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湖中倒影的景色是那样美 ,那样真实的另一个空间。
那还是玄水鳞君七百年前的回忆,只不过这次记载的,不再是真实的战场,而是一次相逢。
新生的少司命成为锁钥远近闻名的河伯水神,被许许多多人家供奉。
那些战争中的血与泪似乎都变成了少司命漫长生命中过于久远的存在,成为少司命后,稀薄的人性支撑着他成为锁钥的守护者,在一次对河伯的祭典后,静静走在西陵湖湖畔,成为少司命玄水鳞君的少年,与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相遇。
玄水鳞君无悲无喜地抬眸,对上了一双纯金色的眸子。
那是宛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就算是少司命,也不由一怔。
过去与战友们在疫潮战争期间并肩作战的画面,在军镇生活被军镇队长追着跑圈的点点滴滴,以及那些温情的,争着给他塞糕点的军镇居民们。
久违的过去记忆似乎勾起了玄水鳞君的稀薄人性与回忆,意气风发的笑容出现在玄水鳞君的面上,仿佛他还是过去那个银鞍白马的年轻燕功卫。
“来者何人?”
年轻的少司命笑嘻嘻的变出壶酒,又给自己灌了几口故作潇洒。
刚刚在祭祀大典上他已经灌了不少酒,现在醉醺醺的,撤去司命的身体素质,放任自己沉入醉意中。
“……只是路人而已,不用在意。”
真龙命帝捏出来的化身并不想引起新同僚的注意,他这趟前来,只是来给东洲的新同事送些当年保存的记忆以稳定祂的状态,到了司命这一级别,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性锚点锚定着自己的存在,祂们便会完全成为无悲无喜的天规玄机的一部分,无法作为守护人类的力量。
“怎么不用在意?这片水域,我罩的,是条龙来了也要盘着——”
恢复了部分人性的玄水鳞君提着酒壶口出狂言,他挡了真龙命帝前进的路,然后……
被对方随手按进了湖里。
看到这里,就连一向严肃古板不敢对真龙命帝妄言的萧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玄水鳞君怎么上来就立flag?这不好,这不好,果然被陛下随手按在湖里了吧……”
执夷开口又是打破次元壁的话,不过萧然和赛蕾内拉已经习惯对方时不时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而凛岳更是清楚地知道,会打破次元壁的主角形象也是卖点之一,更加方便玩家代入。
不过如果游戏世界是真实的,那么执夷到底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网络用语,就有待商榷了。
在这次相遇之后,照顾后辈同僚的真龙命帝与玄水鳞君没再见面几次,第二次进食期尚未终止,战火依旧在锁钥连绵着,只不过因为新多了玄水鳞君这位少司命,压力减轻不少。
但萧然几人都不会就这样天真地认为从此之后会是童话般的越来越好。
太学的历史课本上可是写着,第二次进食期期间,锁钥地区损失最为惨重。
“前辈……”
萧然看向凛岳,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是否有可能,锁钥的惨重已经结束?
但是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客观来讲,只是一个军镇的覆灭,对于锁钥地区来说,并不算能记载到史书中的损失惨重。
接下来的幻境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疫潮来势汹汹,只知道进食的活性天尊在进食期几乎尽可能耗尽自己的力量来为自己寻找食物,铺天盖地的疫潮冲向锁钥的防线,新生的少司命根本护不住他想要护住的人们。
于是,那一天苍天变色,化为纯黑的可怕厚帷幕,将太阳也遮蔽的严严实实。
黑色的天,黑色的地,黑色的魍魉怪物交织在一起,最终融化为黑色的蠕动的大片粘液。
不用细看,萧然他们再迟钝也清楚,历史书上一句简简单单的锁钥损失惨重,究竟代表着多少人的鲜血。
第二次进食期,锁钥死守战线,横跨锁钥大地的魍魉防御工程化身血肉搅碎机,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枯骨,其中又有着多少玄水的信徒。
新生的少司命刚刚找到自己的人性锚点——祂的信徒,便再次失去了一切。
面对汹涌而至的魍魉疫潮,没有人退缩,没有人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