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霁的皇子做得越来越自如,特别是在沅苏的帮助下,很快便游刃有余。 沅凌对他十分器重,又像是要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沅苏这个太子反倒存在感越来越淡薄。 很快,朝中便又起波澜,皇上此举究竟是何意?他如此放心地将教导秦如霁,甚至为了锻炼他慢慢放手让他单独处理一些事,这分明就是太子才有的待遇。 真正的太子沅苏,被人明里暗里地提点之后,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三弟比我有能耐,父皇器重他也是正常。” 正常个屁! 不过见过沅凌和如霁一块儿出现的人,心里哪儿能没有点想法?这比跟沅苏还父子的模样,皇上就不打算解释什么? 沅凌不打算,咋地,父子相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过继的?过继的也是父子!谁敢说不是? 没人敢,再有多少人看出了端倪,只要皇上不承认,那就是没有影儿的事! 慢慢的,秦如霁也就成了默认的存在,难得的是他确实是有本事的,这就足够了。 他心里对太子的抵触,逐渐被磨平,在又一次被沅苏软磨硬泡之后,终于,点下了头。 国朝重立太子,原太子沅苏,改封逍遥王。 沅苏在此之前都没有再去过千树岛,如今再按捺不住,收拾好东西直奔出晏城。 千树岛,已经得知消息的秦娇娇坐在紫妍花田边的秋千架上,手里拿着花藤慢条斯理地编着。 她身边放了几张打开的信,风吹过,一片紫妍花瓣飘落到信上,然后慢慢地又被风吹远。 她还没见过沅苏簪花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 若干年后。 沅瑾游历国朝山水,又周游列国,编撰整理了国朝以及周边诸国的地理、资源、风土人文典籍,功在千秋。 沅苏与娇娇仗剑江湖,看尽山川水色,也携手镇守要塞,一生相知相守,名动天下。 如霁继承皇位,重新修订了朝政民生,先于周边列国变法治国,国朝盛极一时。 这时候的秦戈和沈鸾,已年华垂暮。 千树岛上,孩子们都各有所成,沈鸾和秦戈坐在院中,没让人打扰。 他们两人的手相互交握着,靠在一处。 “老头子,我这辈子过得特别开心。” 沈鸾脸上有了苍老的皱纹,一双眼睛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绝代风华。 她与秦戈始终相濡以沫,平静安宁地过了一辈子。 秦戈闭着眼,他的精神不大好,虽然多年来一直悉心调养,但征战多年身上落下的病根太多。 秦戈握着沈鸾的手微微收紧,沈鸾在他肩头蹭了蹭,嘴角弯起来,“人一老了,就喜欢回忆从前,那会儿我对你避之不及,还好,你没放弃。” “我早就,认定了你。” 沈鸾笑意更深,忽然问他,“那你可知道,我是何时对你动的心?” 她也没等秦戈问,说道,“我也不记得我那时是为何入的宫,那天,天闷得慌,出宫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雨,瓢泼似的,逼得我只能站在廊下,等宫女去取雨具,之后,你便撑着伞出现。” 沈鸾到如今都能回想得起那时的秦戈,他从雨中走来,一双星目一直看着自己,仿佛看到了宝贝似的。 他穿着青色的衣衫,束着发,英挺的五官在雾蒙蒙的雨里显得格外醒目,周身水气环绕,好看得惊为天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也走入了她的心里。 “那时我就想着,舒舒的兄长怎的好像变得如此陌生?又如此好看,我若是要嫁人,怎么着也要是你这样的,没想到,还真成了真。” 秦戈没说话,唇边慢慢溢出笑来。 他也记得,那日的沈鸾站在廊下,对着落下的一串串雨珠子伸出手,她的眼睛好像星星一样又亮又纯,美得不可方物。 一场雨,将两人网在了天地间,网住了此后余生。 …… 一年后,秦戈病逝,在沈鸾怀里闭了眼。 沈鸾没有伤心欲绝,亲手给他整理了衣衫,要陪他一个晚上。 第二日,她靠在秦戈肩头,没能醒过来。 沈鸾表情安详,与秦戈交握的手中,握着一只金翅凤簪,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样首饰,每每让秦戈给她簪于发间,羽翅轻颤,仿若要振翅高翔。 …… 沈鸾睁开了眼睛。 她记得自己是死了的,无病无痛,随秦戈而去,可怎么又醒了? 沈鸾伸出手,手掌细嫩白皙,不是她见惯了的衰老的样子,摸了摸脸,紧致润滑。 “我这不是……又重生了吧??” 沈鸾莫名异常,这回她可安息得很,一点儿冤屈悔恨都没有,这重的又是哪门子的生?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沈鸾尝试着走了走,发现根本辨认不出方向,于是在原地站住思考起来。 没等她思考出什么,朦胧的雾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庞然大物已然到她面前,且并没有停止,就这么冲进了她的身体里。 沈鸾的头猛地刺痛,她抬手扶住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