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月殊在天玑阁的排位,她定然也是去过斩仙崖的,”老赖头声音不大,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晰。
“所以,三少夫人肯定在等着我们去救她!”桃酥和春卷激动得交握着手,两人又抱又跳,喜极而泣。
他也不想再胡思乱想下去了,必须亲自下到崖底看看,是死是活,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现在就去,”和燊看了看窗外天色。
天气闷热,已近傍晚,却一丝凉风也没有。
几日无事,负责警戒的护卫也没了精气神,没精打采地随车走着。
“不是说雍城富庶吗?怎么越走越荒凉?”一个护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离雍城还早着呢,”另一个护卫扯了扯衣领,汗水湿透衣衫,外边的护甲也成了累赘。
“赶了一天的路,差不多也该找个阴凉地歇歇了。”他说着,眼睛不住张望四周,“咦,那是什么,像不像个人?”
“哪呢?”另一个护卫立即警觉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遥望过去,一片青黑的竹林伫立。
恰好一阵微风起,竹枝摇曳。
“哪有人,马三,你小子眼神那么好,人跟竹子都分不清了?”
马三揉了揉眼睛又盯了一阵,才不好意思傻笑两声,“这不隔得太远,我又热昏了头,那竹子立在那儿,还真像个人。”
天越来越暗,有了方才的小插曲,两人又提起精神,仔细观察四周。
月殊稳稳站在竹枝上,身子随着微风轻摆。估摸着再有两炷香的样子,雍王一行就会抵达竹林。
雍王一行扎营在竹林边,林边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取水很是方便。
马志同安排人进竹林排查,他功夫不错,天玑阁铲除之时雍王留下了他,如今任职护卫统领。
护卫两人一组进了竹林,林子很大,队伍与队伍之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月殊藏身竹间等候多时,悄无声息落在一人身后,瞬间将人放倒。
“周老六?”马三惊觉四周只剩自己一人,慌忙寻找。
风过林梢,沙沙作响。
一股子寒意从马三脚底升起,刀抵出半寸,蓄势待发。
“周老六?”他又唤了一声。
悉悉索索一阵声响,不远处小坡站起来一个人,就着竹叶间漏下的些微月光,那人身上的护甲闪着银光。
“你小子又在装神弄鬼!”马山小跑过去,重重捶了一拳在他肩头。
对面的人只闷哼一声,声音有些粗嘎。
“受伤了?”马山察觉到异样。
“唔~”那人含糊不清地应声。
马山将人搀扶到扎营地,此时巡查的护卫都已经回来了。
森田坐在营地上游,护卫们都在分食干粮,没有下毒的机会。
森田怕引人注目,侧对着众人坐着,旁边一人吃饱喝足开始寻着近旁的人聊天。
他看了森田好几眼,还推了推旁边的人一起看。
森田将手撑在膝盖处,遮住露出的半张脸,眼角的余光在指缝间留神那人动向。
男人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看动作是要一起挨过来。森田手里盘着两颗铁石,蓄势待发。
若真被察觉,必然会打草惊蛇,他看了眼溪水,瞬间想好了逃走的路线。
男人一屁股坐到森田的身边,另一人揽着他的肩膀坐下,手里抓一张肉饼。
“兄弟,还没吃吧?”
森田垂眸看了眼饼,“没。”
他没有接。
“你是跟着马都统一起来的吧?”
森田点头。
“以后都在一处办事,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别这么冷漠。”男人将饼拿过去塞到他手里,示意他快吃。
马志同带了不少天玑阁的好手,这些人如今分散在护卫之间,刺客习惯了独来独往,骤然融入大队伍,都还放不开。
“你是天玑阁出来的吧?快说说,里头是不是女人很多?”男人撞了撞森田的肩膀,神情带起几分猥琐。
“是有一些。”森田掰了点饼放进嘴里。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个个都是这么带劲的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