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惊诧，“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叫你的名字。”
迟迟无人上台，太子殿下已经投来目光。
月殊站起身，“没弄错，过后我自会好好谢她。”
眼见月殊上了台，纪望彤不急不缓坐下来，眼神也从挑衅转为恶意。
议论揣测声传来。
“她怕不是疯了，这里哪位夫人小姐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上台，莫不是真要向太子殿下应证那句话。”
“什么话？”
“献丑呗！”
纪望彤越听越开心，忍不住接过话茬，“这话可说得不对。”
待那些夫人小姐都看过来，纪望彤才暗讽道，“一介贱民，能混成国公府的座上宾，总归是有些本事的。”
有夫人心直口快反驳，“有什么本事，说难听些，不过会些在床第间笼络爷们的风骚手段罢了。”
贬低月殊的人越多，纪望彤越开心。
台子上，刘立瞧着上台的月殊眼中一闪而过惊艳。
这女人身子高挑匀称，那张脸更是媚而不俗，眼睛瞧人的时候，一股子清冷的疏离味道。
“夫人想要表演什么？”刘立问。
她一上台，原本三三两两说体己话的夫人小姐们皆来了兴致，一齐盯着戏台子。
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江蕴初侧头，谢妈妈弯腰询问，“太子妃有何吩咐？”
她勾唇，冲台上的月殊点了点头。
“拿我的古筝来。”
同一时间，月殊也启唇，声音若夜莺流转，“兵部左侍郎和燊之妻齐氏，一曲剑舞敬献太子殿下、太子妃。”
“一愿殿下千岁安康；”
“二愿太子妃常健；”
“三愿情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四愿佛桑海晏河清，万世永太平！”
得知太子妃要为月殊配乐，刘立不敢马虎，令人拿了各种剑让月殊挑选。
圣华晃动着酒杯，“她们哪配听你的乐声。”
“殿下身居高位，身边怎能少了拥戴之人。文安侯府文臣武将俱全，好好待之，定能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圣华感动，拉着她的手，“江意菀的事……”
“殿下，那都是误会。母亲也说了，妹妹自小娇纵，闯了这样的祸事，能留下性命已是万幸。”
“这事原就是意菀的不是，殿下在其中周旋，已仁至义尽，我怎能令殿下与臣子生了嫌隙。”
圣华心下慰贴。
古筝摆放在案桌旁，江蕴初带着一抹浅笑坐了过去。
她端坐在古筝前，端庄明艳的装扮，却难掩天生的媚骨。
人人皆笑她歌姬出身，只会勾着男人寻欢作乐。此时上台，不光为了助月殊一臂之力还为了证明自己。
笑吧，看吧，那些期待着她二人出丑的人。
所有人都盯着这两处瞧热闹，无人留心孙氏，她招了后头一位妈妈，冲戏台子抬了抬下巴，耳语一番。
月殊换了一身大红色骑装，英姿飒爽执剑立于戏台正中。
“邦邦邦”。
江蕴初左手压住琴弦，右手手掌一下重过一下，击打古筝边缘。
八声击打过后，乐声起。
同一时间，长剑出鞘，剑鞘甩向空中，月殊凌空一脚。
“纪望彤。”
剑鞘直射而来。
众人一阵惊呼，纷纷躲避。
纪望彤紧盯着台上，很快意识到她唇齿间吐出的是自己的名字，那剑鞘转瞬到了眼前。
毫不掩饰的杀意令她心胆生寒，一时间竟挪不动一步。
好在剑鞘飞至她身前半寸，忽地软软落地。
她想杀我！
意识到这点，纪望彤脸色煞白。
有了这一脚，众夫人皆收了轻视神色，近乎屏息看着戏台上的女子。
月殊一袭红衣似血，衣袂飘动。犹如猎猎燃烧的烈焰。
每一次挥剑，红影迅捷恰似疾风，身姿轻盈不断旋舞、翻转。
而那筝声，丝毫不逊剑舞。
一袭轻纱起，落向圣华轻叩桌面的手，女人媚眼如丝，含情邀约。
圣华心下大悦，畅笑三声，扯着轻纱抬步至琴台旁。
有了圣华的加入，乐声急转，起先如清风拂面，后又如金戈铁马出击。
月殊剑舞生风，恰若将军出征。
而那筝声，渐有君临天下之感。
“好！”
“好！！”
随着乐声进入尾声，有人率先击掌大赞。
有人起了头，一时间掌声雷动。
月殊抓着顶上落下的红绸旋转着落地，不知何时，戏台四面孔洞打开，泉水“汩汩”涌满台面。
水光映上月殊眼眸，她并未放在心上。
许多戏台在修建之时会留下地室，地室之中掘有深井。
这井专用来表演“飞龙喷水”，“水漫金山”之类的场景。
月殊脚尖触地，立即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是水！
她身子重心不稳，控制不住后仰。
不好，这整个戏台子上，居然都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