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海原本以为她去休息了,没想到是回房换了身衣裳。
“你与公主成亲在即,足乐坊这样的地方,还是避讳一下较为妥当。”
“我与公主不过演戏,师哥怎么当真?”
说完率先往前走,好似生怕他会拒绝。
房间内并没有安排洗脚的技师,和燊独自坐在软椅上喝酒。
和燊看到月殊也一同过来,看了月殊一眼,“你们师兄弟情谊深重,去哪都同行。”
他没向月殊行礼,坐在软椅上姿态慵懒转动手里琉璃色酒杯。
去青州之时陛下为了保护和烨安全,就暗地里封了和燊为校尉,月殊听闻他如今已经去了兵部历练,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像月殊这般靠着公主欢心上位的人,他自然瞧不上。
被和燊无视,月殊心里莫名有些生气。
“吕蒙定是忙糊涂了,三少爷来了这么久怎么没安排人进来。”
森海自然没同她唱反调,吕蒙很快听月殊吩咐将店内红牌邀月与流朱叫了进来。
月殊在门口将人拦下,吩咐道,“三少爷是快活林常客,一般庸脂俗粉可入不了眼,你们可得拿出看家本领才是。”
森海有些看不懂月殊,她亲将人往和燊身旁送,莫非先前是自己多心了?
邀月、流朱一左一右伺候和燊,她们穿着师歌新设计的旗袍工服,裙身裁剪得体,恰到好处勾勒出曼妙曲线。
和燊低头,便见峰峦沟壑,目光移远,白皙修长美腿又若隐若现。
女子甜腻好闻的馨香一阵一阵往鼻腔里扑来。
和燊拦住邀月要碰酒杯的手,眼睛直勾勾审视着森海,“森家好手段,平日里就是如此腐蚀朝廷官员的吗?难怪连陛下都对足乐坊有所耳闻。”
森海正了正神色,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月殊知道和燊惯会虚张声势,拦下两人,不解道,“如此佳人,三少爷还不满意?”
“陛下已经督促工部修建公主府,驸马爷留恋红尘,可得珍惜眼前美景,不如移步其他房间如何?”
和燊摆明要将她支开,月殊偏不走,一门心思想探知他前来究竟有何事。
森海言不由衷劝道,“师弟,三少爷正人君子,就不要用糖衣炮弹去考验他了。”
月殊这才放了邀月与流朱出去。
森海知她好奇心重,只得开口打消和燊疑虑,“三少爷,我与你二哥多年好友,关系自不必说,桑之是我最亲近信赖的兄弟,你有何事不必遮遮掩掩,大方说出来就是。”
吕蒙又上了一大坛子烈酒,十来个下酒的好菜,将软椅前那方矮桌摆得满满当当。
这是准备畅谈一番了。
和燊很满意他没有避着自己,开门见山说出来意,“当日崖前一别,没想到已经过了数月。当日凶险,我大哥虽伤了一双腿,可到底捡回一条性命。”
森海点头,面露哀戚,两人碰了一杯。
和燊又道,“只是我家夫人,如今音讯全无。不知森公子可还记得当日详情,说与我参详参详,好寻得夫人踪迹。”
“三夫人落入匪寇手里,恐凶多吉少了……唉,也怪我,不会拳脚功夫,若是武艺好些,定不会让匪寇轻易掳走。”
这些话森海早在心里演练了多遍,这次脸不红心不跳自然脱口而出。
和燊只顾着盯着森海神色,没看到月殊听到他的问话手里酒杯倾斜,倒在月白色衣衫上,湿了大片。
“我记得当日你身边跟了个戴着面具的护卫,身形与驸马爷倒有几分——哦,忘了,桑之是男子,那护卫是个女子。”
这话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森海与月殊的心都提起。
和燊举杯向月殊表达方才口误的歉意,两人酒杯轻碰。
月殊看向森海,眼睛往左转了半圈。
这是他与森海约定她意欲下毒的暗号。森海微摇头,提过酒坛又为和燊倒满。
“以前一直未得机会与三少爷畅饮,今日咱们三人可要喝个尽兴。”
一坛子酒很快见底,森海起身开门大声唤来吕蒙,“再多抱几坛好酒过来,再烧一壶店里新出的茶。”
酒是与方才一样的烈酒,茶,则是樟木与葛花熬出的水。
森海为两人都倒了一杯,月殊闻到此处味便知他在搞鬼,不动声色自行吞食了一颗枳棋子与蜂蜜研磨制成的药丸。
这茶配上药丸,可保人千杯不醉。
和燊一味饮酒,森海倒的茶在倒酒之时还不甚碰翻,索性叫人连同茶壶也收了出去。
喝了几巡,两人越挨越近,看着都有了几分醉意。
森海主动搂住和燊肩膀,两人挨在一处说着醉话,“三少爷啊~三夫人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啊,你放心,明日,明日我就去找林三娘再为你物色一个绝色佳人!”
“我森海说到做到!”
门开了一条缝,羲和探进半个小脑瓜。
月殊不得不起身将她拉到后院,“你怎么来了,还穿个男装。”
羲和委屈道,“我想找你玩嘛,你不在森府,我只好来这里寻你。”
月殊想去听森海与和燊聊天,急着赶她走,“你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