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狰面色更冷峻,还将纪望彤给拉到里边,眼露警告。
纪望彤甩开他的手,反往门口走去,“我去厨房看看准备得如何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狰不好同她闹起来,只能任由她朝外走。
帘子整个掀开,半副轮椅推了进来。
月殊瞧见那熟悉的轮椅,心一紧。和燊前几日不还好好的……莫非,旧病复发了?
轮椅整个推了进来,曾经有如青竹傲立的男子缩在轮椅上,歉疚看着一众惊讶的人群。
和烨表面笑得温润,月殊却从他眸底看到些曾经没有过的失落。
他坐在轮椅上赔礼,“失礼了,来得这样迟,让大家久等。”
纪望彤走到和燊近旁,脚步一顿,带着水光的眸子含泪看他。和燊目不斜视,将和烨推到月殊身侧。
她气得一甩帘子跑了出去。
月殊早低了头,不敢与两人目光对视,实在无措,便抓了一把松子在手里剥着。
和燊一屁股坐到两人中间,他转眸看向她的手。
月殊不敢再剥,两只手仓惶往袖子里缩,松子膈得手心生疼。她手指纤细,像和燊这般心思细腻的人,恐很容易看出端倪。
和燊唇边似有笑意,“公主很喜欢吃松子?”
“啊?你怎么知道?”
月殊压根没留意过这些,反应便有些激烈。
“驸马爷只剥不吃,不是公主爱吃,那是为什么?”
和燊果然心思敏绝,月殊心弦绷紧。
和烨的腿伤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哪里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被他一提醒,才发现茶杯旁已经堆了小山似的一捧松子仁。
松子仁随意堆在桌面上,羲和自然不会吃。
“额……对,是公主爱吃。”
月殊声音低低的,毫无底气。像蚊子在嗡鸣。
和燊有些没听清,又问道,“驸马爷嗓子不舒服?”
月殊只觉近旁火盆热烘烘的,烤得人嗓子眼发干,嗫嚅道,“儿时伤了嗓子,与今冬的这场雪无关。”
聊了几句,月殊存了退意。她来之前以为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可真正面对面,她连抬头细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和狰凑近前来,为了表示亲近,与月殊挨得极近。
“我大哥在青州伤了腿,驸马爷莫见怪。”
月殊拘谨地笑笑,终忍不住好奇,抬眸去看和烨的腿,他身上盖了厚厚的皮裘,看不出真假。
羲和亲自端了一杯热茶过来,笑盈盈递到和烨面前。
“和烨,你可好些?你为父皇立了大功,要好好休养,争取快些痊愈。”
月殊没想到羲和早就知道,还上前来抚慰一番。
申氏在旁担忧瞧着和烨的腿,不觉抹泪,“旁的都还好,如今伤了腿,亲事便不太好说……”
和烨早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申氏先前为他张罗了好几家姑娘相看,他都以功业未成拒绝了。
羲和安慰申氏,“和烨立如此大功,婚事自有父皇做主,侯夫人不必忧心。”
得了羲和这句话,申氏好受很多,脑子里浮想联翩。
皇城之中公主就有十数来个,虽不是像羲和这样的嫡女,却也是皇室正而八经的血脉,若能娶进门,又是增光的好事。
申氏一得意,嘴便没处把门的,就差没抓住羲和的手细问。
“公主殿下,烨儿若是能有桑公子这样好的福气,得个像公主这般如花美——”
和烨手里茶杯抖颤,翻倒在膝盖处,成功将申氏话头打断。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申氏慌忙用手帕擦他腿上茶水,又大声招呼下人伺候和烨下去更衣。
一屋子的人都拥着和烨去了偏房。
和燊借着捡拾地上茶盖俯身靠近月殊,“驸马爷可知,凡是靠近和狰的人,都没落到好下场?”
月殊眼眸掀了掀,低低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不能全怪旁人。”
和狰瞧见两人嘴唇动了动,又听不真切,开口,“三哥在与驸马爷说什么呢?面色如此凝重。”
月殊被两人一左一右挨近,浑身不自在。
她猛地站起身。屋子外呼喊声传来,有人在大喊,“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快出去瞧瞧,天寒地冻的,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和燊若有所思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雪,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月殊往湖内看去,原来是江家的那位老熟人。
羲和紧随其后出了水榭,她来到月殊身侧,也认出湖里的人,掩着嘴惊呼,“江二小姐怎么掉湖里去了?”
冬日里穿的厚实,江意菀已经落水一阵,她拼命挣扎,两手在水面上高举,那张冻得青紫的小脸全是惊慌。
“救命……救命……”
她的呼救声越来越弱,身子不住往湖下沉。
岸上的人惊慌失措,只将晕倒在地的芙蓉往水榭里抬,岸上并无一人往冰冷的湖水里跳。
申氏在水榭外游廊急得大喊,“蠢货!快救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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