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燊两人直到和府饭毕也没回来,纪望彤一口没吃,坐在饭桌前哭个不停。
老夫人被她哭得没有胃口,在饭桌上又对申氏发了一通火。
申氏不知纪望彤要来,住处也没准备,她只能暂时跟老夫人挤在长松苑。
张嬷嬷领着老夫人看长松苑新布置,为申氏说了不少好话。
“知道老夫人要回来,夫人老早就定了,都是金缕楼最时兴的。”
老夫人面色缓和不少,戏谑道,“我才回去多久,你这老东西就被她二两银子给收买了?”
张嬷嬷“呵呵”笑几声,“夫人是什么人,您还不了解吗?她呀,最怕您不高兴!”
主仆俩说说笑笑,很快收拾妥当。
老夫人躺到床上,张嬷嬷吹熄灯,屋子里黑乎乎一片。
“瞧你,几月不见,连我的老习惯也不记得了。”
张嬷嬷笑呵呵告罪,仗着对房中格局的熟悉,摸索到妆台前。
窗台旁有一个三层的首饰盒,盒子打开,熟悉的莹莹亮光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昨日还在的。”
“快找找,瞧瞧是不是收在官皮箱子里头?”
张嬷嬷赶忙点灯去找,老夫人惊扰了睡意,也坐起来。
夜明珠是老侯爷在世时送给老夫人的定情信物,她珍爱得很。
老侯爷去后,她夜夜都得搁在架子上看着那点莹光才睡得着。
回漠河这几月,因为没带夜明珠,觉都睡得不甚香甜。
张嬷嬷遍寻不着,无奈将白露跟芒种也叫醒。
屋子里灯火通明,都在翻找。
动静惊动了纪望彤,她披衣进门。
一屋子的人屏气凝神,她忍不住好奇道,“外祖母,你们在找什么呢?”
老夫人招招手,她乖巧地依偎过去。
老夫人搂着她,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外祖父送给外祖母的宝贝丢了,正在找呢。”
“宝贝?是什么宝贝,彤儿眼神好,要不我来帮外祖母找吧。”
老夫人拢着手比划,“是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
纪望彤从老夫人怀里撑起身子,歪着头看着老夫人,“那么大的珠子,怎么会丢,除非……”
老夫人点点她的鼻子,“小机灵鬼,你又想到了什么,还不快说,除非什么?”
“外祖母虽不在家,可张嬷嬷守在长松苑里,咱们侯府又有家丁下人时常巡逻,寻常小贼进不来。再者,彤儿都不知道外祖母藏着一颗夜明珠呢,咱们家还有几个人知道外祖母有这样一个好宝贝,问问不就知道了?”
老夫人听完,在心里琢磨。
侯府内,知道她手里头有夜明珠的就和明堂同申氏两人,难道是申氏?
纪望彤捂着嘴笑,“舅母怎么会偷……彤儿倒觉得,说不定咱们家出了家贼了。”
张嬷嬷不敢置信,“家贼?夜明珠那么打眼,丢失了定是要发现的,谁这么大胆。”
纪望彤撇嘴,“嬷嬷,你老糊涂了么,我又没说只丢了夜明珠,说不定,外祖母的妆匣子都快要被人搬空了。”
老夫人经她这么一提醒,赶忙吩咐道,“对对对,快归整归整,瞧瞧还有没有丢了其他的。”
一屋子的人又忙活起来,这一规整,可不得了,丢的东西真不少。
一根镶宝玉寿星鎏金簪,一对并蒂海棠花步摇,一对金珠宝葫芦耳铛,琅环菱片流苏耳坠……
张嬷嬷点着点着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多好东西,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
老夫人压下的怒火又被勾起,心爱的夜明珠不见踪影,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珠宝首饰无影无踪。
她让张嬷嬷去叫申氏到跟前问话。
鎏金苑内,申氏生了一通闷气,刚睡下,张嬷嬷便过来叫人了。
和明堂不在,他担心申氏夜间对自己诉苦,早溜到夏姨娘院子里去了。
申氏孤立无援,只能独自面对。
珍珠和玛瑙提着灯笼与申氏一起赶到长松苑。
申氏一进门,一个茶盏摔到脚边,茶水飞溅,衣裙上全是茶渍。
申氏惶恐立在那里,“母亲,究竟何事如此动怒?”
老夫人指着屋子,“你看看,你管的好家,我屋子里东西都要被搬空了。”
“怎么会,是不是放那里忘记了?”申氏不信,眼睛在屋子里张望。
白露和芒种还在指挥丫鬟婆子翻找,因为着急,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
白露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回夫人,真是丢了。”
白露对申氏又报了一遍丢的东西,申氏脸色煞白。
“母亲莫气,明日咱们去金缕楼挑……”
老夫人一把扫落桌上茶壶,申氏吓得一抖。
老夫人锋芒毕露,瞳孔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凶光,“挑什么?现在要找出偷东西的人才是,你脑子被狗吃了?”
申氏不敢直视,低头窝囊站着。
老夫人继续数落,“瞧瞧你干的好事!什么阿猫阿狗都领回侯府。搅得家里乌烟瘴气!”
申氏虽不作声,心内却不住嘀咕,说来说去,还是看月殊不对眼,寻着由头想将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