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左等右等不见月殊,回头去找,只揪住了给月殊带路的冰儿。
冰儿坚称月殊换好衣服早就去了前院,申氏怒极,将人提到了灵堂前。
苏氏跪在灵堂一旁不停抹泪,置身事外的样子。
和明堂比较冷静,派了来福回家去瞧,还惊动了和燊,确定月殊并未回府。
孙夫人在旁劝解,“死者为大,先别闹,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不成?”
申氏不依,当众将冰儿故意烫伤月殊一事抖落出来。
冰儿为证清白,一头碰到灵堂案桌,满脸是血抬了下去。
苏氏惊叫,“你们永安候府欺人太——”话还未说完,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府医着急忙慌赶来,又是扎针又是掐人中,人才悠悠转醒。
苏氏靠在孙氏怀里,梨花带雨的凄楚样惹人怜惜。
申氏最恨女人狐媚,更加不依不饶,在院子里大声喊,“赶紧把人交出来,在我跟前使对付男人那套,可不顶用!”
申氏自小在乡下舅舅家长大,身上全无上京世家女子的矜持与含蓄。
真惹毛了她,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青黎姗姗来迟,略过申氏直接与和明堂交涉,“文安候夫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人不明不白死在侯府,我们忍了,今日还要扰乱灵堂不成?”
苏氏有了靠山,哭着喊着扬言要将文安侯府的人赶出去。
苏氏紧紧攀着青黎的手,“青黎,老爷待你如同亲子,如今他去了,你可得为他主持公道啊!”
苏氏将恩情孝道一并搬出,众目睽睽之下,两座大山压着,青黎立场分明。
青黎走到申氏跟前,一张铁面无私的冷脸,“本官听闻三少夫人是候夫人在牙婆处买来的,花了五十两银子。”
这事本没什么,可在此时提起,却有些变了味道,申氏脸色难看,觉得周围夫人们交头接耳,都在议论自己。
青黎又转向和明堂,“侯爷,这婚事一无父母首肯,二无媒婆相看,金钱建立的交易,跑了不是也很正常吗?”
青黎嘲讽的语气刺痛了申氏,她涨红了脸反驳道,“你放屁!我侯府是什么人家,多少人巴不得挤进来,她为什么要跑?”
申氏被激得露了粗鄙本性,青黎失笑。
“为什么跑?侯夫人有空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回家问问亲儿子,新婚之夜都对新妇做了什么。”
申氏满肚子话被堵在喉咙里,和明堂为了处理刘宇的事,一早就出了门,还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见申氏脸色红白交加,难以启齿的模样,疑心顿起,将她拉到身边,低声问道,“昨夜又是怎么回事?”
申氏扭扭捏捏,说不出个所以然。
青黎道,“侯夫人不好意思说,侯爷不妨问我,下官乐意为侯爷答疑解惑。”
和明堂板着脸,“若真跟月殊失踪有关,你说来听听也无妨。”
申氏立即阻止,“不行!那是我侯府后院家事,你凭什么传扬出来。”
青黎压根未将她看在眼里,得了和明堂首肯便将新婚夜的事说了出来。
“阖府下人都听见了,那女子惨叫了大半夜,我若是她,有机会出府,也第一时间要跑。”
众人唏嘘,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和燊坐在轮椅上,正待进门,将青黎对新婚夜绘声绘色的描述听个正着。
他轻咳一声,所有目光看了过去。
“燊儿,你怎么来了,”申氏一脸担忧迎上前。
和燊抬手制止了申氏,示意无患推自己上前。
“莫非青大人昨夜藏在我床底下,对我房中秘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明了。”
他慵懒靠在轮椅软背上,隔着三步距离,眼中泛着刺骨冷意。
“你的事我自然没心思探查,若非侯夫人胡搅蛮缠,我也不会将这等事拿到灵堂前来说。”
青黎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刘宇死在侯府,你们大理寺要查,侯府上下毫无怨言配合,如今我家新妇在刘府失踪,青大人却说是胡搅蛮缠,两相对比,如此糊弄侯府不妥吧?”
和燊说得合情合理,青黎无力反驳。
刘宇已死,刘氏族亲还在,他们并不想得罪文安侯,纷纷出言劝解。
苏氏看形势反转,冲进灵堂,伏在棺材上,涕泪齐流。
“老爷去了,就如此欺辱我一个寡妇,你们还是人吗?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她哭得再惨也无用,真正拿主意的还是男人。
搜府的事交给大理寺,为了公正,和明堂派了十来个家丁跟着。
和燊给无患使眼色,他亦跟了上去。
刘府光屋舍就有三十来间,还不算那些亭台楼阁,一群人直折腾到夜幕时分。
前来吊唁的各府老爷夫人早回了府,只留了小厮在此探听消息。
申氏得知没找到人,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没有,你们可搜仔细了,别藏着什么地道暗牢。”
青黎冷冷看她,“侯夫人慎言,刘府可再经不起谣言了。”
无患回到和燊身边,附耳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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