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就是松田阵平葬身在半空的日子。
他与松田阵平之间现在的关系温度比较低,靠打感情牌的劝说和告诫显然都是无用的,甚至会起反效果;虽然已经为了松田阵平重新开始了两次,但实际上,这两次几乎都是脱轨过多过快的无效轮回,想要救下松田阵平不能一味的忙碌在维护因果的过程中赌运气,他需要更多关于摩天轮上发生了什么的情报,只有将手上的明牌全部摆出,才能从中找到正确的、唯一的出口。
在思索了许久后,晓美秋也做好了决定,他要尽可能小的扰乱因果,让剧情稳稳的回到记忆中的走向上;他要确保田代忠嗣有作案的条件,放纵一无所知的松田阵平踏进摩天轮的坐厢——
然后,如同放弃过那个萩原研二一样,放弃这个松田阵平。
可是,曾经敢把试错计划明目张胆的告诉萩原研二本人的晓美秋也却犹豫了,他在明知道这样做是当下最优选的情况下产生了逃避的心理,哈,这很讽刺不是吗?当时能心硬如铁的舍弃掉那个“萩原研二”性命的,能把“为了最后的胜利可以请你去死吗”这样的话堂而皇之的告诉“萩原研二”本人的晓美秋也,居然犹豫了。
同样残忍的计划,却因为实施对象是“松田阵平”,晓美秋也犹豫了。
“你的理性和感性总是在奇怪的地方交错出现呢,晓美秋也。”
丘比说:“现在这个‘松田阵平’并不能算是那个你珍重的‘恋人’吧,只是为了寻求答案而舍弃掉一个一般关系的路人,可以做到毫不犹豫的杀死中田雅菜的你为什么会犹豫呢?”
为什么?
这种问题居然有问的必要吗?
因为这是松田阵平啊!
为他走上台与同期们叫板的松田阵平,告诉他自己可以获得更多的松田阵平,为他挂过大凶签的松田阵平,咬着他的嘴唇说喜欢的松田阵平,在临死前的一刻还在挂念着他、让他照顾好自己的松田阵平!
即使他们的关系如今已然无法回到记忆中的样子,可面对这张脸、面对这个人——
“会犹豫是当然的啊,丘比。”晓美秋也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哈,我还以为自己早就不能被称之为‘人类’了,但是像这样软弱的感情,我居然还是没能完全舍弃掉啊。”
犹豫的原因——是眷恋,是怀念,是握紧手中余温不甘的祈求,是否认现状怯懦的期待。
萩原研二还会发现工具箱的使用痕迹,似乎他能够察觉到自己原先命运的轨迹。
松田阵平还能在无意识中为自己忧心,似乎有某种虚弱的既视感尚存着一线生机。
在因果无情推动的洪流之中,他们的羁绊摇摇欲坠,但仔细分辨的话却仍然能发现藕断丝连的痕迹,不管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还没有完全和他背道而驰。
晓美秋也最怕的其实不是在希望中走向绝望,而是在绝望中还能找到希望,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初次开始轮回的菜鸟新人了,早已领教过了因果和宿命的厉害;他不再自信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可以做到改变一切,甚至可以说,行走在每一次重启的世界里,他最头疼的不是惨剧终焉的落幕,而是道中微不足道的不起眼的变动,会在后续猝不及防的化为席卷而来的风暴。
他不怕再来一次。
他只怕自己无论再来多少次,都无法走上“正确”的道路。
恨不得生啖了田代忠嗣的晓美秋也如今会因为怕而选择监/禁他,而不是杀死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丘比说:“如果你杀死了田代忠嗣,松田阵平的结局也并不会因此被改变,甚至他有可能会以更为惨烈的死法死去也说不定。”
是瞬间在爆炸中尸骨无存,还是在忍受了被连捅数十刀的剧痛后失血而死——
既然都会走向死亡,还是选择幸福一些的死法比较好吧?
“所以控制住田代忠嗣才是最好的选择,”捂着自己下半张脸的晓美秋也说:“从田代忠利无论如何都会越狱来看,哪怕田代忠嗣在监/禁中被折磨的皮包骨,他也总会在第四年的11月7日之前用奇奇怪怪的方式逃出去,并在摩天轮和医院里放炸弹吧。”
晓美秋也要做的事改变了,从一开始的“阻止”对方的行动,变成了如今尽可能的“确保”对方的行动,只有保证松田阵平的结局固定在摩天轮的72号坐厢上,在答案是唯一解的情况下去费尽心思作答才会存在意义,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无法救下松田阵平不说,他自己也将会被永远的困在这四年的循环里。
在这个过程中,“松田阵平”的牺牲是必要的,“松田阵平”的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
“没错,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吸取松田阵平每一次死亡的经验和教训,去掉错误的方法,找出正确的选项,想要确保松田阵平最后被救下的结局,眼下似乎不存在第二条更高效、更有实施价值的计划了。”
白色契约兽蓬松的尾巴在半空中化了个弧度:“虽然我用类似的思路建议过很多魔法少女,但大多情况下都会被说是无情或者冷血,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是你的话一定会理解我的吧,晓美秋也。”
“现在的人口有六十九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