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如今,他会记得使用敬语;他曾主张对友人只需要支持而少做干涉,如今,仅因梦境中不知虚实的托付,他就努力而笨拙的张开自己残破的羽翼。
……
在剧烈的喜悦褪下后,找回理智的晓美秋也认真的审视自身,却发现他其实并不感到高兴,松田阵平现在的状态是他曾希望在诸伏景光身上看到的——因为失去了过于重要的东西,过载的疼痛麻痹了他的判断力,大脑执行了自我保护机制,因为没有其他选择、所以才会离最近的选择靠过去,只为了汲取新的温度。
若是换做几个月前的晓美秋也或许会因为这唾手可得的受害者感到更加兴奋,他会毫不犹豫地趁虚而入,使尽手段将松田阵平进一步推下,将他钉死在和自己维持病态关系的位置上。
但现在,他却只觉得难过,为他所有的无能为力。
萩原研二带走了松田阵平的一部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曾经指尖触到键盘就能带动思维活跃起来的晓美秋也已经很久没有再打开那台重金购买的轻薄笔记本了,他怕看到写着田代忠利名字的文件夹,他怕那落入耳中宛如炸弹倒计时滴答声的键盘声,他怕深夜从冒着惨白光芒的屏幕里——看到萩原研二双目紧闭的、平静到死寂的脸。
除了在工作时间内忠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他在这几个月里几乎再也没碰过自己的“武器”,曾经随身背着笔记本电脑,只为能随时随地化身顶级情报员的晓美秋也对自己擅长的东西表现出了恐惧,好在这ptsd一样的症状只发作在非工作时间里,影响暂时没那么严重,否则认定了他的资料班真的说不好会不会放弃他了。
松田阵平也知道这件事——他当然知道,在萩原研二的葬礼上结下同盟后,他开始雷打不动的接送晓美秋也上下班,本意是为双方制造更多情报对接空间的松田阵平却发现晓美秋也面对电脑时出现了手指颤抖、脸色铁青的症状,于是他推翻了所有额外附加的目的,仅认真且固执的继续接晓美秋也上下班。
他对晓美秋也并不苛刻,甚至会安慰他,告诉他会好起来的。
但是晓美秋也不能原谅无用至此的自己。
他唯一能骄傲的拿出手的就是自己的计算机技术,现在这副恐惧的样子还谈什么为萩原研二报仇?他甚至已经摇摇欲坠在被辞退的边缘上,若是连警察都做不成,坚持实行复仇计划的他早晚会变成偏执的法外狂徒。
况且,松田阵平现在的样子更让他感到忧虑,他自己摔到多深的地方去都无所谓,但绝不能拖着松田阵平一起往下滚,当初真的不该同意结盟,他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还是不要祸害——
“啪!”
松田阵平用空闲的手在晓美秋也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他甚至半弯下腰去看晓美秋也的眼睛,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什么呢你,这么认真。”他说:“嚷着期待烟火大会的不是你吗?走累了?实在不行就回去吧,这种程度的爆/炸/物也没什么好看的。”
晓美秋也:“……”
真有你的啊松田阵平,虽然烟花也确实是爆/炸/物的一种,但正常人会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果然,这家伙越来越不正常了吧!
他是该先吐槽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呢,还是吐槽这被破坏掉的气氛呢……算了,还是不吐槽了,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那个卑劣的、贪图有人陪伴的怕孤独的小孩,松田阵平的手好暖,今夜的风很温柔,这场承载了期待的烟火秀想必一定也很精彩。
于是,他摇了摇与松田阵平牵在一起的那只手,眼含不舍道:“要看的,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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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很苦恼,也很不知所措。
萩原研二的死让他很痛苦,但也没那么痛苦——至少没到那种需要每天被问候、被小心翼翼地对待、甚至连排爆任务都需要避免分配给他的地步,他确实开始固执的穿黑衣以示哀思,也确实养成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小癖好,但怎么就到了把他当玻璃人的地步了?
非要说的话,明明晓美秋也的状态更需要担心吧?
这家伙的经历特殊,表现出的稳定可靠不过是脆弱的伪装,真的遇上事时崩的比谁都快,他甚至会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萩原研二死去这件事其实没有目睹到晓美秋也对着犯人的尸体发疯可怕,那种绝望到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撕开给旁人看的态度,残忍到只看一眼就会有种被污染的感觉。
于是松田阵平想,在这件事上毫无过错的晓美秋也不该背负这没必要的重量,为萩原研二报仇本是他该承担的责任,不需要、也不该让旁人帮忙;可对方每日愈下的状况被他看在眼里,自从发现晓美秋也开始不再随身携带那台宝贵的笔记本电脑后,他直觉再不找点事情给这家伙做,就要有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在萩原研二的葬礼上,他邀请他成为同伴,一起为先走一步的同伴复仇。
效果很显著,晓美秋也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