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可怖的老屋檐下,周围都是渗人的纸人和花圈,无头小弟抱着脑袋在旁边站着,而林默和王老汉坐在石墩上,畅谈聊天。 之前还互相攻击,做生死之搏,此刻却仿佛老友一样。 刚才,显然是一场误会。 王老汉身上的铁链解开了,至于伤,都已经是梦魇了,这一点伤根本不碍事。 此刻,王老汉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袋锅。 一股白烟从嘴里喷了出来。 “有些年没吸这一口了,我醒来之后,空有烟袋锅却没有火,若不是你来,我还抽不上这一口呢。” 王老汉感慨一声。 看他言谈举止,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浑身那一股梦魇的气息,可能都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林默已经知道噩梦世界里火源稀少,反正除了他自己手里的打火机外,其他火源他还真没有见过。 王老汉此刻表现的并不像是那种邪恶弑杀的梦魇,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老汉。 按照他的说法,头一次在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也是惊慌失措,还跑到黑雾里,误打误撞去了一个大城市的住宅小区。 还在那个小区里,遇到了一个恐怖的恶鬼。 不过王老汉有本事,他用纸人复制了对方,然后用剪刀把纸人的脑袋剪了下来。 没错,那个被老王干掉的恶鬼就是现在林默的无头小弟。 “当时,它脑袋搬家,我把它的头丢在外面,以为这东西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王老汉叹了口气:“妖孽横出,这是天下大乱之兆,不吉利,不吉利啊。” 林默看着手里的小纸人,这小纸人活动手脚,神奇的很。 “老王头你多大岁数了?” “死的时候八十九了。” “那算是喜丧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几几年的事?” “我一开始也不清楚,不过后来听村里人说,我死了有七年了。” 王老汉又抽了一口烟袋锅。 说起来王老汉人挺好,这一片污染区面积不大,只涉及了这个村子里零星几户人家。他们很幸运,王老汉是梦魇之一,结果就是王老汉凭借自己的手段,护住了那几乎人家。 再加上村子偏僻,这里是污染区的事情反倒是无人知晓。 几个村民也以为是撞了邪,除了家家给王老汉烧香立了神位,也没有到处声张,居然就没有一个人出事。 林默听到这里也是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这不就是古代传说中,守一方平安的城隍吗? 一时之间,林默想了很多,脑子里有些乱。 那以前城隍之名兴起时,究竟是文人百姓杜撰,还是确有其事? 若是以前,答案很明显,必然是假的,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既是聊天,林默能问,王老汉当然也能问。 他问的是林默如何驭鬼。 林默把自己的路数说了说,王老汉也是目瞪口呆。 “你这后生仔当真好大的胆子,阴魂鬼物你也敢与之交心?佩服,佩服。”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林默回了一句,王老汉一听,仔细琢磨了一番,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有些肃然起敬。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不能只依仗外物,尤其是阴魂鬼物,难以用常理来判断,喜怒无常,真要是失控了也是麻烦,最好是有一技傍身。”王老汉又说了一句。 “你教我?”林默呵呵一笑。 “行啊。”王老汉一脸认真。 林默扭头看了一眼王老汉,见对方不是开玩笑。 “老王你刚才不是说,你这扎纸人拘魂的技术是祖传的秘法,不外传么?” 王老汉一听,面露一丝苦涩。 “祖传的东西未必有子孙愿意学,我有一个儿子和女儿,都在城里,有正经工作,他们不想沾白事阴活儿,我也没勉强他们。至于孙子和外孙,就更不用说了,据说都在国外念书,哪里会来学这个哎,祖上的东西,算是在我手里断了传承。” 顿了顿又说:“这次遇到你也算是缘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什么不传之秘,都扯淡,你想学,我教你就是。” 说着,王老汉还真找来一张专门扎纸人用的白纸,给林默仔细讲解了一番技巧和手法。 林默照葫芦画瓢,还真做出了一个纸人。 谁也没想到的是,刚做好,那纸人居然是突然一个哆嗦,然后拔腿就跑。 和老鼠速度一样,眨眼就跑的没了踪影。 “林小哥你很有吃白事饭的天赋啊。”王老汉一阵夸。 林默也很吃惊。 到底是他真的有天赋,还是这扎纸人有手就能行? “别管那纸人,只是窃了你一丝活人气息,待会儿气散了就成了死物。刚做出来的纸人只是胚子,想要具体运用,还需要学一些秘术。” 王老汉伸出一根手指:“我只会一种,夺气。” “无论是活人还是阴魂厉鬼,夺其气,便可借用纸人施法,或削首断足,或用镇魂钉,也就是棺材钉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