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进来时,外头的船主便已经在找人了,顾十一笑嘻嘻道,
“管他算出来还是听出来的呢,这不是五个铜板到手了?”
一旁立在门后头做摆设的大王,这才扭了扭身子,松了松筋骨,
“你说说你,这么几个铜板儿都在挣,骗这些下力巴人的钱,也不赚寒碜!”
顾十一小心收好了铜板儿,
“这你就不懂了,蚊子再小也是肉,老家伙教过的,行走江湖该吃吃该喝喝,该挣的银子一文都不要放过……要不然你以为我跟老家伙这么多年行走江湖靠的是甚么,才能不饿肚子,不就是多攒银子,少惹事,发觉不对脚底抹油这三样法宝么!”
也不知是不是王小七的现身说活,彻底让船上众人相信了顾师父的算命功力,等到了第三天一早天刚亮,顾十一的大门就被人给拍响了,
“谁呀?”
顾十一披头散发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外头船主的声音传来,
“顾师父,那个……那个……我有个急事儿要求您出手啊!”
“这样呀……”
顾十一坐起了身子,
“你等等啊!”
起身随意披了衣裳,把头发也随意那么一扎,趿拉着布鞋就要去开门,一旁的李燕儿与大王一脸的不忍直视,
“十一,你……你把衣裳穿好啊!”
顾十一一低头看见了自己对那一对显眼包,
“哦……”
嘻嘻笑着双手掂了掂,
“最近吃得好了,居然还长了些……”
说罢取了宽布带来小心扎紧了,再披上衣裳,这才去开门!
实则她跟老道士混久了,半点女人的自觉都没有,那行态举止比男人还男人,扮男人根本没人怀疑,若不是胸前两团肉太显眼,便是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敞着衣裳出去,估摸着人家第一眼看她,都没往女人这身份上想!
顾十一打开门,见是船主便笑道,
“余东家这么早就起了,这是有甚么急事儿啊,这双圣城不是还没到吗?”
船主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儿苦道,
“顾师父我不是这么早,我是一晚上没睡啊!”
顾十一奇了,上下打量他,
“余东家这是甚么了?”
那船主唉声叹气道,
“自从我们船从宣城码头驶出之后,我这每一晚都做梦,都会梦到一位姑娘,顾师父……您给我算算……我这是怎么了?”
顾十一听了一脸的坏笑,连连摆手道,
“您这个……可不归我管,许是在船上呆久了,想那啥了,待上了岸余东家自去寻人解决便是了!”
那船主一脸的愁苦,连连摆手道,
“哎呦呦,顾师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同你讲啊……”
说来真是奇怪了,他们的船在离开宣城码头之后,连着这几晚,船主都做了同一个梦,就是梦见一个红衣女子在向自己哭诉,
“余郎,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奴家吧!”
头一晚船主没当回事儿,可之后的每晚都要做这个梦,梦里那红衣女子哭得十分凄惨,到了昨儿晚上,这女子哭着哭着双眼流出了血泪来,一张脸突然变得又肿又胀,双眼凸出,把船主吓得从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抹了一把冷汗,歇了好久才又睡了过去,可他一睡过去,就又梦见那女子流着两道血泪哭求他,船主吓得再不敢睡了,就这么熬了一晚,想起昨儿王小七说那位船上的客人是个有本事的,便一大早过来寻顾十一。
“顾师父,您给我瞧瞧吧,我这怕不是招了甚么邪祟吧?”
若是真招了邪祟便要想法子驱散了,可此时船行河上,他也不能弃船上岸啊,此处离双圣成还有十日的路程,要是十天都不能睡觉,可是要死人的!
顾十一一听,原本有些戏谑的笑容收敛了,上下打量这船主,见他双眉之间有黑气萦绕,果然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顾十一又看了看他的眼角,又让他把手掌翻出来看了看,神色立时怪异起来,
“余东家啊,你……你这……确是招惹了的桃花煞呀!”
船主闻言大惊,
“那要怎办?双圣城中的广慈寺的妙莲和尚听说是位得道的高僧,会那甚么佛光普照,只要佛光那么一照,不管甚么邪祟都会无所遁形,可我们离双圣城还有十日的路程,这十日我怎么熬!”
船主那是一脸的忧心,顾十一笑着安慰他道,
“余东家不必担心,你且先说说你在宣城做了些甚么事儿,我估摸着这东西你多半是在宣城惹上的……”
后面半句顾十一没有说,
“说不得是负了人家女儿心,人家这是缠上你了!”
那船主做低头思索状,嘴里喃喃道,
“我也没做啥呀,不过就是运了一批货到宣城,然后在宣城接了一批茶叶,只是货有些少,我打算着再等等……”
说到这处突然神色一滞,顾十一观他表情立时明白了,
“怎么样,可是想起来了?”
那船主脸色也开始古怪起来,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可……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