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和王氏刚开始都觉得贾赦不过是发发脾气,闹不到多厉害,但是鸳鸯和赖大接连挨打之后,二人都觉得这次的事不大对头,便分别派人去请了外援。 王子腾和史鼐一个是王氏的兄长,一个是贾母的侄儿,接到自家姑奶奶的求救,自然要来相助的。 而且现在满京城都知道荣国公贾代善刚过身,这顶梁柱大家长一走,总有许多家私利益需要争夺。王子腾和史鼐当然要为自家姑奶奶助拳。其实两人来之前还一脸轻松,根本不觉得一个贾赦有多难弹压。不就是自家姑奶奶想多得些利益,需要娘家撑腰么? 听见娘家来人了,贾母和王氏仿佛见了救星一般,脸上神色缓和不少。两人不约而同的拿眼睛觑贾赦,那一副倨傲看戏的神色,似乎在等着贾赦跪地求饶。 谁知贾赦眉毛都没动一根,气定神闲的道:“两位大人来了正好,也来做个见证。看看我荣国府到底丢了多少东西。”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贾恩侯不该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吗? 那头周瑞听说救星终于来了,忙不迭的迎出去,贾赦也气势汹汹的出去了。 这是什么路数?贾母和王氏一头雾水。但是那个煞星一样的贾赦一走,贾母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对盛泽喝道:“大胆奴才,还不给我让开!”贾母知道这人是贾代善身边的亲信,以前日常出入梨香院,也混了个面熟。但是贾代善都走了,再得脸的奴才也不过是奴才罢了。想当年那老太婆和张氏相继走了,那么厉害的陈嬷嬷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盛泽步子都没挪动半个:“国公夫人慎言,我们这些人可一个都没入奴籍。国公夫人对我们呼来唤去,奴才下人的乱骂,我等也不怕到兵部告国公夫人一个欺压良民。”贾代善特地留给贾赦的人,岂会受内宅妇人辖制?人家从边关载誉归来的退伍兵士,还有兵部做主呢。 贾母气得七窍生烟,却拿这帮人毫无办法。还有,自己怎么欺压良民了?这到底是谁欺压谁? 对于库房的事,贾赦放心大胆的交给盛泽,迈着流星大步朝仪门走去,迎面撞上前来的王子腾和史鼐。 贾赦一撸袖子,指着王子腾的脸道:“王子腾,你来了正好,令妹帮我管着家里,我原想着你王家富贵,令妹又是大家出身,交给她我放心。谁知今日我偶然一开库房,好些东西都 不见了,你也好,令妹也好,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王子腾不但心狠手辣,也是贾史王薛四家里这一辈中难得的出色子弟。那一身的气势等闲人压不住他。叫王子腾说,贾赦这样的窝囊废,自己一只手可以捏死十个。但是眼前这个贾赦,王子腾非但没有压住对方,反而隐隐觉得对方气势比自己更强。 “贾赦,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知道你家东西是你拿去送给哪个小老婆了还是赌钱吃酒输了?别浑赖我妹子!”王子腾也勃然大怒。其实王子腾知道自家妹子的德性,但气势不能输。 史鼐一看贾赦先向王子腾发难,自己乐得站干岸看戏,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王子腾见了史鼐的态度,不由得心下警惕,等会儿荣国府分家私,自己也要防着史家一些。 贾赦冷笑一声:“王大人别将话说太满,令妹有没有偷窃荣国府财产,王大人入内一看不就知道了?” 王子腾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贾赦。他王子腾自小出身伯爵府,自身又出众,几时被人这样奚落过?就贾赦那一副嘴脸就欠揍。 王子腾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发出脆响声,但是到底忍住了没动手。到现在二人依然觉得贾赦是因为贾代善死了,想从荣国府分一些利益。所谓大库失窃不过是一个由头。至于最终怎么分,还是实力说话。 于是王子腾黑着脸道:“世子带路吧。” 贾赦嘴角微微一勾,转身入内,却并未将人带去荣禧堂,而是带着人直奔库房。 王子腾和史鼐直到见了荣国府库房大门洞开,许多肌肉虬结的家丁举着火把一脸严肃的守着库房,自家姑奶奶神色凝重,才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原本以为就贾赦那纨绔没出息的样儿,自家姑奶奶必然是占上风的,一看这情况仿佛又不像。 贾母见了自家侄儿,王氏见了自家哥哥,一颗心总算落地。 国公爷刚过世,这贾赦才闹了半日,两人都觉顶不住了。 王子腾迈开大步走到王氏身旁问:“怎么回事?” 在贾赦出去这段时间,王氏早就想好了说辞,见兄长问起,王氏便哭诉道:“这些话我都不忍心当着哥哥和史侯爷的面儿说,不然削的还是我们荣国府的脸面。公公刚去了,我这一整日忙着理家待客,水都来不及 喝一口。大伯哥这个时候说要看账本,我忙不过来吩咐得迟了些,大伯哥就砸了库房的门,说要对账。天地良心,大伯哥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