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时分,哪怕是青海,天气已经相当暖和。
柴达木山脚下,梅之焕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上密密麻麻的帐篷。
“总管,这次不用再放了吧?”花养年问道。
梅之焕放下望远镜,回道:“该来的都来了,准备收网吧。”
“好,我这就跟兄弟们说。”花养年露出了笑容。
他带兵去堵贝果鄂尔勒克,却被饿了回来。
沿途没有部落,根本无法补给。
都跑东科尔这来了。
憋屈。
打东科尔城的时候,梅之焕发现东科尔没死,故意放了一条路出来,助其突围。
短短一个月,东科尔又聚集了十余万众。
这效率,杠杠滴。
就在花养年动员军队时,有百余鞑兵互相搀扶着走了下来。
“止步!”警戒的明兵大喝。
“我们投降,我们不想死了……”有鞑兵叫道。
听不懂,肯定是想诈降,
枪毙。
全部击倒后,军兵上前准备补刀。
“退后,全部退后!”队长丁三红忽然叫道:“速速禀报总管,鞑兵似乎发生了天花。”
“什么,天花?”诸兵一惊,连忙后退。
不一刻,随行军医来了。
果真是天花。
梅之焕松了口气,道:“还好,全军都接种了牛痘,不虞感染。”
左良玉兴奋的说道:“总管,贼寇虚弱,正好趁机掩杀!”
“不可!”梅之焕说道:“幸灾不仁,乘危不武,不如舍之,因以为德焉。”
跟贼寇讲仁义道德?
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正理啊!
诸将刚要劝说,梅之焕勾住花养年脖子,问道:“懂我的意思吗?”
“总管仁义,欲不战而屈……”
“屈你个头啊!”梅之焕推开花养年,嫌弃地说道:“传令,各卫抓紧时间接种牛痘,急报朝廷,请医部派人支援。
等贼子死的差不多了,留一些重病者,四处驱赶去,看看成效!”
“总管英明。”诸将当即兴奋了起来。
那些没来投奔的部落,会不会拒绝病员的投奔?
就算拒绝了,也会产生接触,有接触就可能感染,有感染就是一大群……
“事就是这么個事,但是话要说的好听,免得有人弹劾你们,懂?”梅之焕问道。
“多谢总管指点。”诸将心服口服。
其实梅之焕想的有些多,皇帝才不管你奏折怎么写,只要事情办的漂亮,定然有嘉奖。
“看看,交趾给朝廷做了个好榜样啊。”皇帝晃着奏折说道:“若是早有此策,何至于杀的人头滚滚?”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首辅笑道。
“各地天方教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但是陕甘依旧在动,且各地土司之地亦可效此法,当刊发各地,令试用,以改各族之名。”朱燮元说道。
“当慎重。”孙承宗说道:“此法将人心玩弄股掌之上,若有心怀不轨者,极易挟裹百姓造反。”
“白莲之鉴不远,确实不可不防。”王徵点头道。
诸人不约而同看了王右辅一眼。
纳妾都觉得有罪的人,有资格就此发表评论?
“都看我作甚?”王徵颇为恼怒地说道:“咱老王有儿子了,老来得子,后继有人,你们是要补满月礼吗?”
“你儿子都三岁了,补个屁。”皇帝撇嘴。
王徵气呼呼地,不想说话。
王永庆进来,解了王右辅的尴尬。
“皇爷,琉球急报,尚贤暴疾而薨,尚氏绝嗣。另有武玉梁密奏一封。”王永庆递上奏折。
事就是那么个事,只是刘廷元的奏折是官方写法,武玉梁的则是实话实说。
尚贤那厮碍着国朝的事了,咱老武把他干掉,速度改琉球为本土。
张维贤那厮不恭顺,让他出点军费都推三阻四的,陛下给道圣旨,咱老武把他剁了。
首辅看了,道:“忠心耿耿,可用。”
“忠心耿直。”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也就朕用人不疑,否则有人弹劾他无视尊卑拥兵跋扈就够他喝一壶的。”
“陛下,既然尚氏绝嗣,当改为琉球为省。”朱燮元说道。
“弹丸之地,岂能设省?”皇帝摇头。
“陛下。”张至发想表现一下,说道:“琉球素来为东南藩篱,位置紧要,又有海贸之便利,提一级亦无不可。”
“张阁老想差了。”首辅说道:“琉球之紧要,全在于倭国之存在。
如今建虏肆虐,倭国自顾不暇,其海商虽然往南潜逃,却不敢造次。
待国朝大军北上进据倭国,则琉球军事作用大减,而东番北隅与倭国直航,琉球海贸必然大受影响。
军事经济价值不高,面积小人口少,最多设府。”
“隶属东番,也好控制倭国。”孙承宗顿了下,又补充道:“倭国西边各岛,当属北隅省管辖。”
诸人点头。
没毛病。
反正都是大明领土,不存在争端,更不会影响渔民捕鱼,最多因此产生一些地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