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齐射完,第三排还没来得及开火,火牛已经撞了上来。
砰~
盾牌手被顶飞,牛脖子同样折断,后续的火牛狂奔而过,沿途明兵被撞飞撞倒,顷刻间乱了阵型。
“成了!”豪格大喜,叫道:“上,全军压上!”
欣喜若狂的阿济格举刀叫道:“兄弟们,跟我上。”
“兄弟们,杀南兵!”杜度振臂高呼。
马队加速,轰隆隆冲向河滩。
祖大寿怒吼道:“兄弟们,跟我冲过去,杀鞑子!”
“杀鞑子!”军兵怒喝着踏上了浮桥。
不时有人落水,咕噜噜往下沉,负责安全的水手立刻打捞。
他们想过河支援,却要先顾着落水者。
寒秋明又惊又怒,大喝道:“抬高炮口,狙击建虏马队!”
火炮怒喷炮弹,打出一条条血路,然而虏骑完全不在乎,只瞄准明军去。
寒秋明反应过来,叫道:“开花弹,换开花弹!”
装填时,火牛已经破了军阵,冲进了河水里。
一片狼藉。
一万大军折损大半,逃过牛蹄牛角的散落各处,已经难成阵列。
张承恩站起来,叫道:“就地集合,就地集合,准备接敌!”
轰轰轰~
火光与硝烟遮蔽了前方,然而虏骑穿了出来,直直冲向明军。
剑廿三端枪指向迎面而来的虏骑,来不及瞄准,凭感觉扣动扳机。
砰,敌骑被击落。
后续还有一骑,剑廿三一个前冲扑到地上,避开了骑枪。
随手抓住一杆枪,对着旁边的虏骑牛刺。
张承恩开弓撒手,箭如连珠,连续射落了十余骑,然而他站在帅旗之下,最是醒目不过。
百余骑蜂拥而来。
张承恩弃弓换枪,站在旗车上,周围十余军兵顶起长枪。
“杀!”虏骑没到近前,先放箭。
战马可不是蒙了眼的火牛,不会冲上明晃晃的枪头。
下马步战。
一边放箭一边往前冲。
“来的好!”大喝中,张承恩挺枪刺翻了一个虏兵,没来及收枪,飞来一柄短斧破开了盔甲嵌进了肉里。
拔下,顺手扔回去。
“保护帅旗!”呼喝中,不断有军兵冲过来。
浮桥前,长枪手努力维持阵型,不让虏兵接近。
两艘飞蜈船靠过来,火铳手们交替开枪,保护浮桥不被破坏。
过了桥的明兵立刻投入战斗,虏兵同样死战不退。
双方纠缠在一起,火炮无用,拼命。
河水已经被染红。
太阳隐没,即将天黑。
“楞额礼!”豪格头也不回,叫道:“以百骑为一队,分散冲过去,抢夺火铳火炮!”
“臣领命!”楞额礼指挥麾下马队,梯次冲出。
轰~
一枚炮弹落在面前,吓了豪格一跳。
明军探索了后金火炮的长短,后金何尝不知道明军火炮的深浅?
他选择的地方,绝不在明军火炮射程之内。
轰~
又一枚炮弹飞来,落进了后方队列里。
“南兵援军,贝勒速走!”亲兵尖叫着,拉起豪格的缰绳,没命般往后冲去。
轰~轰~轰~
弹如雨下,火光绽放。
豪格回头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所在的山头已经被硝烟吞没。
远处的下游河面上,黑点逐渐变大。
海船。
一百多艘。
唐小糖稳稳地握着船舵,下令道:“发现目标即刻开火,勿论数目!”
只是虏骑四处狂奔,桅杆上的瞭望手完全没办法做出有效指示。
继续开火,保持火力压制。
很快,船队到了战场。
“抢滩!”大喝中,唐小糖猛地一转船舵,船只借着余势坐到了河床上。
前后左右都有兵器招呼而来,剑廿三情知再无幸理,只举刀砍向对面虏兵的脖子。
拼一个是一个……
砰~砰~砰~
虏兵或绞尽脑汁,或真心相对,不约而同地放了敌人一马。
剑廿三一屁股坐进烂泥水里,扭头看向河面上的海船,如释重负。
火铳手们依托船舷不断开火,而刀盾手长枪手正源源不断地抓着绳子往下滑。
赢了。
剑廿三如释重负。
果然,见明军援兵抵达,虏兵不敢纠缠,纷纷往后逃窜。
哪怕前面炮火连天也顾不得。
“杀!”剑廿三恶狠狠地喊道。
再看四周,不禁悲从中来。
一万大军,还站着的也就千把人。
如果前阵水上交锋算惨胜,那么本阵交锋是毫无疑问的惨败。
不论从伤亡对比还是战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