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
一兵捧着矿石冲进县衙,叫道:“找到铁矿了,大矿,露天的!”
陆周倏地弹了起来,扔掉折扇接过铁矿石。
绿的是铜矿,亮闪闪的是铁矿。
“哈哈哈,好!”陆周仰天大笑,道:“将这些矿石打包,送于陛下!”
“经历,是否去实地看看?”顾梦麟问道。
“不急,先写奏报。”陆周收起笑容,道:“陛下烛照万里,说昌化有铁矿,果真有,其规模必定如陛下所预测。
看这矿石,显然品质极佳,琼州两广再无缺铁之苦。
待拿下安南开出煤矿,则大军甲坚兵利,铳炮可发于民间,安南稳矣!”
“安南稳固,不在兵甲之利,在于人心之固。”顾梦麟提醒道。
“顾县令,就不要跟我谈人心了。”陆周摆摆手,取过纸笔写奏折。
在人心拿捏这方面,皇帝同样颇有心得。
凤阳府衙门前,一批人千恩万谢地磕头后,依次离开。
其实确定谁丢银子很简单,问曹廷圭三人具体金额,对的上就参与了,对不上就是乱咬。
轻轻松松收获一波人心。
“陛下,凤阳本地大小官吏怎么处理?”朱大典问道。
“文官者,治下种植番薯玉米超过一成的,原职留用,超过半成的,免职,余者革除功名。”皇帝淡淡地说道。
“敢问陛下,是整个凤阳府还是凤阳府城官员?”雷跃龙问道。
这差别可大了。
凤阳府城只包括凤阳县,凤阳府包括颍州、寿州、泗州、宿州、亳州,不得不说,朱家的老家是真大。
“涡水沿线各地皆在考察之列。”皇帝说道。
“武将如何处置?”吴三桂问道。
“武平卫百户以上,皆诛!中都留守司及其八卫一所皆撤,卫兵转民,各官除袭。”皇帝说道。
武平卫驻地在涡水上游,筑坝处就在其辖区内。
文官就罢了,武职想不到筑坝是为了冲击下游,绝对说不过去的。
而中都留守司除了消耗钱粮,百无一用。
历史上,农民起义越演越烈,直到张献忠攻破凤阳,凤阳的军队也没发挥什么作用。
留着浪费钱粮。
而从实际地理来讲,也不能指望凤阳军队发挥太大作用。
凤阳地处腹心,连接湖广江淮,位居淮河上游,若是此地遭遇进攻,则江淮湖广必然已经大乱,到那种状况,其实有没有军队已经不重要。
不只凤阳,其实大部分地方都是这个状况。
军队显得多余,但是要预防叛乱,没有又不行。
胶州守备团是個尝试,凤阳守备师同样是个尝试。
就在皇帝忙着处理上下时,靖江王朱履祜抵达凤阳。
没来得及休息,直奔皇陵。
见皇帝在外围土城门前,朱履祜慌忙下车行礼。
大礼参拜后,皇帝转身,道:“跟上。”
朱履祜不明所以,紧随其后。
沿着神道走了一截,朱履祜只觉得腰酸腿软,但是皇帝步行,他只能坚持。
眼看着到了砖城前,皇帝回头问道:“累吗?”
“臣不累。”朱履祜咬牙说道。
衣服都湿透了。
皇帝走的太快了,让他这个平日里非轿则车的家伙累惨了。
“不累就加快点速度。”皇帝全不顾靖江王脸上的汗如雨下,几乎是小跑起来。
朱履祜喘着粗气坚持。
刚刚缴了六十七万八千两,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越过砖城门,能看到皇城,还有一里才能进入皇陵。
累惨了。
到了皇城前,朱履祜再也坚持不住,吧唧摔了个狗吃屎。
手脚酥软,挣扎了两次都没能爬起来。
皇帝暗暗好笑,道:“骤见先祖,激动难耐,朕很理解,起来吧,进去再拜。”
朱履祜主动接过皇帝递来的台阶,道:“臣从未拜谒过皇陵,此时心潮澎湃,实难控制自己,请陛下容臣缓缓。”
“靖江王如此孝顺,朕岂能不成全?”皇帝没有逼迫。
等歇了一盏茶,朱履祜挣扎着起来,又走了几步,感觉腿上灌了铅一般,完全抬不动。
皇帝没等他。
朱履祜不敢怠慢,示意随从搀着自己追上皇帝。
到了里面,平日里轻飘飘的香烛重若千钧,拿在手里直抖。
连续插了三次,才把香插下去。
“位置错了。”皇帝忽然说道。
朱履祜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磕头,道:“臣失礼,请罪。”
“朕已经给你机会了。”皇帝说道:“乘车直趋城门,半途跌倒,随从搀扶,朕没有计较。
所谓事不过三,你又将香插乱了。”
皇帝把香重新插好,继续道:“若是朕依旧不闻不问,何以言孝,何以治国?”
朱履祜体若筛糠,颤声道:“臣体弱,求陛下开恩。”
“论地位,朕天下至尊,论忙碌,朕日理万机,然朕一路行来,气不喘腿不酸,你呢?
区区七里路便难支持,有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