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哈~”
“杀~”
杨御蕃提着皮鞭,看到有懈怠的军兵,当即一鞭子抽过去。
“陛下厚饷养着你们,天天有肉吃,不好好操练,怎么替陛下打仗?
都警醒着,再有偷懒的,严惩不贷!”杨御蕃大吼。
京营兵不用操心,主要是兼并进来的三万南方兵。
以前懈怠惯了,不勤加督促真不行。
好在经过一个月训练,也都上了正轨,他只要挥舞小皮鞭就行。
踏踏踏~
一骑直奔校场,远远叫道:“保靖州苗瑶叛乱,宣慰司被破,贼兵已入南渭州,守备令,预备平叛!”
杨御蕃一惊,接过命令确认无误,立刻下令停止训练,准备出征。
到了守备府,只见地上一片狼藉。
刘若愚本来正在吃饭,接到保靖州被叛贼攻陷的消息,当场掀了桌子。
曹化淳坐镇南京,屁事没有,他才来湖广就反了,而且短短几天溢出一州范围,打脸呢?
杨御蕃顾不得劝慰,问道:“公公,保靖州如何就反了?”
刘若愚回道:“据南渭州禀报,天启元年,宝庆府瑶民叛乱,为官军击破,当时未能克竟全功,其中卜氏后裔率众分散潜逃。如今保靖州宣慰司的叛贼,就是这一支。”
“肯定没那么简单,还得深查。”杨御蕃说道。
刘若愚说道:“你也知道南边盘根错节,什么事都不好办,最简单的是把叛贼抓过来盘问。
你领一部去湖广镇压叛乱,同时配合朝廷改土归流。
以咱家估计,等大军抵达,叛贼已经深入永顺宣慰司,平叛之后就地驻扎,等朝廷安排。”
两人简单商量一阵的功夫,各部司官员陆续到来。
“湖广保靖叛乱,咱家欲以杨将军为帅,领兵两万出征,诸位以为如何?”刘若愚问道。
“下官以为大善。”
“杨将军通韬略,有勇力,治军严谨,此去必然功成。”
“区区叛贼,必然不是杨将军对手。”
诸人纷纷附和。
大家不敢对刘若愚大声说话,全因杨御蕃按刀而立,把杨御蕃打发走,是不是可以挺起腰杆子说话?
刘若愚不管诸人的小心思,道:“张泼,三日内筹集两万大军所需船只。”
“守备,时间太紧了……”
“杨御蕃。”刘若愚打断了张泼,道:“派将督办,三日内船不至,皆杀之!事后,咱家自向陛下解释!”
“无需公公解释。陛下曾经亲抚我父肩膀,托以京营。本将出京前,陛下又抚我肩膀,托以南方兵事。
陛下如此亲厚,必然不会因为我行军法杀几个耽误军机大事的蠹虫而降罪。”杨御蕃摸着自己的肩膀,露出狞笑。
走狗!
诸官暗骂,却不敢吭声。
但凡了解过杨家,就知道这家人多得皇帝信重,真被杨御蕃行了军法,可能还要被皇帝抄家。
“下官必竭尽全力,保证大军顺利出发。”张泼低头。
刘若愚点点头,继续道:“各部司,筹措军需,但有缺失,军法从事!”
“下官遵命。”诸人应下。
调拨粮草,准备船只,立刻忙了起来。
杨御蕃的两万大军没能与海商们开战,却成了震慑南京各部司的利刃。
三天,船只调配齐全,两万军逆流而上。
入洞庭湖后转入沅江,最后一截走陆路,全程两千五百里,二十天才能抵达。
而南京的奏报飞报京师,只用了四天。
召集内阁、枢密院、六部、锦衣卫、东厂。
“看看吧。”皇帝示意徐应元把奏折递给诸人。
诸人看完,袁可立道:“蔓延如此之快,蓄谋已久,而当地官府先奏南京而不直奏京师,显然有内幕。”
“终归离不了官逼民反。”毛文龙冷笑着说道:“各土司土官本该治土安民,如今却成了害民贼,而土司百姓素来凶悍且不服王化,动辄叛乱。
臣以为,当令四川严守边境,令杨御蕃于外围设防,坐视此次叛乱壮大,再调大军一举平定,两湘西土司全部改土归流。”
史继偕点着头说道:“不如毛枢相亲自领军?”
“好……”毛文龙忽然反应过来,改口道:“无必要,区区叛乱,枢密使出征,没来由让人笑话。”
诸人都扭开脸,免得毛枢相看到大家的笑容感觉难堪。
按照他的操作法,杨御蕃得被弹成刺猬。
贻误战机无所谓,养寇自重可不是谁都扛得动的。
毛枢相觉得自己也扛不动。
枢密院新设未久,跟脚未立,可不敢犯错。
但其实这個操作是有价值的,只要官兵能打,先让贼寇把地方打烂,再改土归流重建。
李国普说道:“朝廷行事,当以堂皇正道,故意纵贼,难免为人诟病,不足取。”
“改土归流总有机会,以阴谋取事,不利于治理天下。”史继偕继续给毛文龙上了眼药。
俞咨皋赶忙转场,道:“陛下,杨御蕃已经领兵西进,不日必有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