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一青年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台下的观众尽皆沉默,更有一些女眷垂泪。
《太平府太平事》,京师新出的曲目,说的是安南入寇太平府的故事。
突出一个安南军的残暴。
而百姓之所以遭受此苦难,不是官军不能打,是因为世袭的赵知州没让朝廷驻军。
总要有人背锅的。
还有比赵式之更合适的?
他本来就是第一责任人啊。
所以,京师人民顾不得声讨安南,却先把赵式之骂了个狗血淋头。
台下,冯铨看着观众反应,说道:“指挥使这曲子,是越发出色了。”
阮大铖谦虚地笑道:“全赖陛下栽培,否则也写不得这么好。”
“后面应该还有吧?”冯铨问道。
“当然。”阮大铖说道:“李三郎会投军征讨安南,立了些小功,授田二百亩,又抢了個媳妇,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剧透狗一点都不讨厌,冯铨对后续剧情充满了期待。
京师正在上演,而南直隶的戏班子刚刚收到剧本。
钟鼓司与教坊司联合,每个省常驻一个戏班子,以配合朝廷宣传各项政策。
效果很不错。
朝廷布告,大多数人看都不看,邸报这玩意只有读书人看,只有演戏才是最适合的方式。
老少皆宜。
只是苦了各家班子,各集市来回跑,一日不得闲。
上下冻州城外,数百骑缓缓勒马,城头军兵胆战心惊地看着。
虽说莫国已经撤军,这群惊弓之鸟还是担心莫国杀个回马枪。
带头的骑士拍马上前,喝道:“本官袁崇焕,奉旨总督广西军务,今日至上下冻州巡查军务,知州赵式之何在?”
“可有印信?”守卒问道。
袁崇焕一挥手,亲兵詹云沐上前,递出印信、圣旨、文书。
守兵用吊篮收了,急忙汇报。
不一刻,丁魁楚领着大小官员来迎接。
袁崇焕端坐马上不动,问道:“赵式之何在?”
“下官在。”赵式之连忙出来。
袁崇焕挥手,喝道:“拿下!”
几个亲兵冲上去,把赵式之押住。
“冤枉啊,总督,下官何罪之有啊~”赵式之叫屈。
“尔世袭知州,却不能守土安民,何冤之有?
安南来袭,直趋腹地,尔坐视敌人肆虐,生民哀嚎,该当何罪?”袁崇焕很气。
他才冤枉呢。
本来盘算跟皇帝讲讲条件的,还没来得及讲就被赶来救火,搁谁身上不气?
“总督,莫国为国朝屏障,素来恭顺,边境之间久无戒备,其忽然来袭,下官真的猝不及防啊。”赵式之解释。
“整训军队,守土安民,知州之责,尔不能恪尽职守,有何颜面世袭知州?”袁崇焕举起大宝剑,喝道:“来啊,召集城中军民,本督要将罪官赵式之明正典刑!”
“总督容禀。”张溥出列道:“赵知州素来与民宽容,深得民心,不可杀啊。”
袁崇焕问道:“你是何人?”
“下官张溥,本州教……”
袁崇焕喝道:“欺世盗陛下文章之辈,士林败类,焉敢啰嗦!”
张溥恨恨地瞪了袁崇焕一眼,掩面而去。
这可是危急关头提剑上阵的狠人,得罪不起,躲。
“总督。”丁魁楚劝道:“赵式之毕竟是朝廷命官,是否交由朝廷处置?”
“我负皇命总督广西军务,御赐尚方宝剑在手,凡丧师失地,玩忽职守者,皆斩以徇!”袁崇焕喝道:“聚集军民,明正典刑!”
丁魁楚看了眼赵式之,去安排了。
不一刻,诸军集结校场,城中百姓也来看热闹。
袁崇焕上前,吼道:“赵家世袭知州,本该恪尽职守以报皇恩,如今辜负皇恩,放任治下百姓被杀被掳掠,你们说,该不该死?”
“该!”百姓怒喝。
州城没被打,但是各家多有亲戚被莫国军兵杀害,满腔仇恨。
不能找莫国报仇,先杀个赵式之也行。
袁崇焕抽出大宝剑,走向赵式之。
赵式之挣扎着叫道:“总督,下官知罪,愿意戴罪立功,总督开恩啊~”
“皆曰可杀,不可不杀!”
袁崇焕挥剑。
袁总可是高手,赵式之走的毫无痛苦。
“传首各府州县卫所,再有丧师失地者,皆斩!”袁崇焕喝道。
亲卫提起脑袋,拍马而去。
自从安南南北分裂,又有莫国为屏障,广西确实安逸太久了,若是不下狠手,很难短时间里收拾军务。
而且不同于辽东,诸将官或多或少都在建虏手里吃过亏,要是打了败仗就挨砍,十有八九得被砍,这兵就没法带。
安南算个屁!
只要各部认真起来,绝不会再出现太平府的情况。
也不能再出现莫国长驱直入的情况。
处决了赵式之,袁崇焕令亲卫接管各军,并令曾松暂代知州,开始抄家。
学习皇帝好榜样。
上下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