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甚是,只怕人多口杂,泄了机密,为阉贼阻拦。”成基命说道。
“谋大事,岂可惜身?”刘宇亮说道:“国家危在旦夕,若我等不冒险,谁来冒险?”
他的事迹已经被公布,然而都以为是阉党构陷,人们不但没有鄙视他,反而更加高看了。
但是刘宇亮知道自己的事,若是不能扳倒魏阉,不只这辈子,下下辈子都起不来。
最重要的是,被架起来了啊。
此时不带头冲锋,贪生怕死的名头落下,只怕要被开除党籍。
“季龙所言甚是。”钱谦益说道:“皇帝明早辰时中至校场,我等卯时发动,即便事泄,阉贼亦无力阻止。”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不想终老山林,必须搞掉魏阉。
“外有响声,内需应和,靖之和玉绳二位先生可入内。”张采提议。
“玉绳,靖之,此事拜托二位了。”钱谦益鞠躬。
“份内之事,理所应当。”成周二人应下。
成基命倒是没多想,周延儒却在暗暗叫苦,但又不好推却。
他如今势单力孤,须得借助东林党才好上位,拒绝了钱谦益,以后就别玩了,除非投奔阉党。
然而,当今阉党人多势众,自己人尚且没法安置,又怎么可能接纳他个萌新呢?
可恨,路太窄了啊!
这边在密谋联络游行,还有人在奋笔疾书。
迫于形势而蛰伏,不代表屈服,总有人想给九千岁上眼药的。
文武百官同列,无数军民旁观,不论是为国除贼还是趁机邀名,这都是大好机会。
魏忠贤对此有所预计,早早就做了安排,今晚又召集党羽确认。
“干爹放心,必定万无一失。”崔呈秀信心十足。
“再说说,诸位参详,免得有所遗漏。”魏忠贤说道。
“九千岁容禀。”萧惟中跪下,道:“小子已经笼络了各级将官,军兵亦有犒赏,且有百余心腹穿插其间,必定无差。”
“此乃儿子协助,绝无差错。”田吉说道。
怎么把握军心?
砸钱。
一兵一两,军官倍之,又遴选精锐为亲兵,则全军信服。
不需要勇力,更不要韬略,只要钱。
为了自己的小舅子,崔呈秀可是把清查京营搜刮的钱财都投了进去,不可谓不尽心。
没办法,想成为张居正第二,手头没兵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崔呈秀各种活动,安排了崔凝秀和萧惟中。
三万两,萧惟中含泪血赚五千,田吉小赚三千。
九千岁点点头,问道:“外围如何?”
“锦衣卫全部开出,督促五城兵马司控制各坊门,但有叛逆集结,就地格杀主使,驱散随从。”田尔耕杀气腾腾。
许显纯补充道:“为防惊扰圣驾,围观百姓需经检查,但有嫌疑者,就地捕捉,名录中的人,一概阻拦。”
“善。”魏忠贤笑道:“今日过后,咱家地位再无动摇之忧,尔等也该往上动一动。
李国普那老倌,识趣倒也罢了,不识趣,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干爹英明。”崔呈秀当先拜下。
论关系,论资质,论能力,递补入阁,除了“大儿”,就问还有谁?
阉党、反阉党都是摩拳擦掌,中立派同样没闲着。
驿舍里,杨肇基正在奋笔疾书:“……臣年老体衰,请乞骸骨……”
其子杨御蕃见了,说道:“爹,皇帝信重,加兵部侍郎总督宣大,未曾上任便请辞,是否……”
不讲义气。
子不言父过,杨御蕃没好意思直说。
皇帝都舍得给出兵部侍郎加宣大总督的价码,你却撂挑子跑路,简直了……
“非是为父不知精忠报国的道理,只是朝政如此,若是强自就任宣大总督,必被地方文官拖累。
与其死无葬身之地,不如早早抽身。”杨肇基说道。
杨御蕃沉默。
当初接到皇帝问询,杨肇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选择接担子,到了京城一看……握草,皇帝忒不靠谱,没法干啊。
武官出任总督,本来就是压力山大,也可以预见各种拖后腿,如果皇帝不支持,上任就是找死。
事实上,如同杨肇基一样选择的,还有许多。
眼不见为净。
不想依附魏忠贤,又不敢劝谏皇帝振作,索性辞职走人。
各方动作各异,皇帝倒是没什么事。
又不需要他操刀子上阵。
该吃吃,该喝喝。
王永庆、张永新两個却是分别跑去了新晋的外戚天团家,传达了皇帝的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