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半,正是天朗气清。 桑窈因着不爱算账,也不怎么想看书,在府中总是无所事事。 以前她消磨时间的法子多为做做刺绣,躺在榻上看看话本子,这段时间因着看的多了眼睛疼,百无聊赖中,便开始琢磨些其他的方式。 而这两天,还真叫她琢磨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来。 她总是对上回公主府的那个小糕团念念不忘,近日又碰巧府里刚来了个糕点师傅,那小糕团在上京不多见,师傅也没怎么听说过,但经过桑窈一顿绘声绘色的形容,还真叫两人琢磨出个差不多的来。 桑窈一时信心倍增,这两天便开始学着做糕点,能吃又能玩。 这天她见天气好,便颇有闲情逸致的让人带着她做的一碟粗糙版小糕团还有些茶水,到了府中后院的莲花水榭中。 日光和煦,波光粼《粼,清风徐来,掠动少女的裙摆, 桑窈坐在长椅上,纤细的手臂搭在栏杆上,手中拿着块吃了一半的糕点,掰下一块沉入水中,看鱼儿抢食。 “燃冬,你说我出门一趟回来,总惦记着人家府里的糕点,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燃冬道: "怎么会?再说了,小姐您年岁也不大呀。" 桑窈晃荡着手臂,提到年纪,她又想起了她那糟心的婚事。 原本去年她就该说亲了,只是桑印想着她还是孩子心性,这才拖到了今年。可不管怎么拖,这两年她肯定是要嫁出去的。桑窈本身其实没什么太大追求。去给人家当侧室,也不是不行。 桑窈考虑的没她爹那么多,她只是希望能嫁给一个正常点的男人。 他不必位高权重,也不必是什么谪仙下凡的浊世佳公子,只要性情温和,知书,守礼,尊重她的意愿就好。 这样说要求似乎又高了,桑窈又掰扯下一块糕点喂鱼,退而求其次的想,若是对方五大三粗,头脑简单……那也勉强能接受,只要他内里是个正直的人就好了。 正出神间,她便听得不远处一阵喧闹。 燃冬上前两步看了看,才回来道:“小姐,是大公子回来了,同他一起来的好像还有一位公子。” “是前两天那位状元郎。” 桑窈坐直身子,她正愁应当怎么把伞还给杨温川呢 ,这会他过来了,也省的她跑一趟了。 聂弈连忙道· “你快去把我前两天带回来的那把企拿过来 桑幼庄IL道. 你快去把我前两大带回来的那把伞拿过来。 正说话间,两人声音便越来越近,桑晏和远远朝桑窈招了招手,道:"窃窃,你快看谁来了!" 桑窈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怪,但她还是看了过去。 杨温川身着一身淡青长袍,形容俊美,在树叶掩映中看向她,含笑同她打了个招呼。 桑窈站起身来。 两人已行至她面前,桑晏和道:"窃窃,没想到你同杨兄竟是旧相识,这都十几年了还能见着面,不是缘分是什么?” 确实挺有缘分,桑窈轻声问道:“大哥,你们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回来了?” 桑晏和道:“有事去了趟郊野,从这路过罢了,也就只能待一会,马上就该走了。” 他又道:“对了窈窃,时间紧急,你先在这同杨兄叙叙旧,我得先去找一趟父亲。” 还没等桑窈应声,桑晏和便匆匆离开。 亭子里便只剩下桑窈同杨温川两人。 桑窈率先看向他,道: “谢谢你上次给我留的伞。” 兴许是因为幼时相识,桑窈总觉得杨温川身上有种特殊的亲和力。 再加之杨温川同桑窈说话时,虽熟稔却又进退有度,故而即便是这样独处,桑窈也不觉得尴尬。 杨温川道:“我走时雨还没落下来,便想着左右我也用不着,不如留给你。” 他侧眸看向桑窈,问道:“窈窈用上了吗?” 桑窈不由自主想起了谢韫那张冷漠又斯文的俊脸。伴随而来还有昏暗又狭小空间内,尤在耳边的暴雨声。 她不由脸颊发热,颇有些心虚的道:“用…用上了。” 杨温川弯起唇角,道:"用上就好。" 说话间,他垂下目光,看向面前那石桌上一盘特立独行的糕点。它的独特之处,显然在它那怪异的造型上。 “这是……?” 桑窈顺着杨温川的目光看过去,几块歪歪扭扭 的小东西躺在瓷盘上,每一块上面仿佛都写着丢人二字。 桑窈顿时有种小时候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