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颤，生怕对面忽然露出青面獠牙，连忙又是放轻了语调，如同对待人般温柔小意开口：“真相究竟如何呢？还望生仔仔细细道明，在下会一字一句记清楚的。”
“好的，好的……”
殊不知他此再温柔，在吴书生眼里也是狐妖笑语盈盈的伪装，听对面柔软语调，只以为狐妖明知故问，愈发心惊胆战，只能颤抖地将日实毫无保留地一一道来。
为不些怀疑惹得狐妖气恼，他特地隐去了己当的心路，只客观叙述事实。
嗯？？
道士越听越不对劲。
发生口角，半夜外出，不欢散，再见面便看孟书生拖拽同僚尸……
等会，这与他了解的事经过完全不一样啊！
俩晚归书生隐瞒了多细节了吧？？
实在忍不住，在听某一处，他大胆子打断了对面断断续续的叙述：“所以，孟书生追吴书生，在摔下山坡，看见狐狸在吴书生胸口，就忽然神志清醒了？”
吴书生呆呆应了一。
不对劲，很不对劲啊……
道士紧了紧手。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姓孟的书生激杀人，被吴书生撞见企图灭口，直遇见狐妖心生畏惧，才收手的。
但回乡他们所说的话语，却全然将罪过全都推了狐狸身上，难怪狐妖恼怒，甚至现身于世解释事件原委。
在道士眼中，这只狐妖语句断断续续，眼神也不甚清明，气质呆愣仿若痴儿。只在提日的事，会有些莫名的波动，想来是只很在意名的狐妖……
这么说来，他方才在庙里的响子说不定并没有吓它，只是它有意与他诉说真相，才有意引他这里。
推敲，周围的安静忽然让道士回神，他意识现在安静久了。
嘶——
狐妖不说话了，难道是想考察他是否推出真相了？
见对面的吴书生只是沉沉盯他，费力地转动眼珠，道士连忙笑盈盈开口：“，狐狸生救了吴书生，是这样吧？”
吴书生：？！
这一句话简直就像是瞬间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让他几日里的挣扎惶恐全都明了起来。
他喃喃重复：“救了他？是啊，救了他……”
这反应让道士心里有些发怂，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顺毛，浅笑开口：“狐狸生深明大义，知晓孟姓书生心思龌龊，迟早会干出残害同僚的事，所以才现身的。”
“深夜在破庙中叫醒书生，是为了提醒。”
“可惜，书生们并未理会其中深意，叫李家小子丢了性命。”
“原本，吴书生也要惨遭毒手，但狐狸生不计前嫌，还是救了他一命。”
道士观察对面的神色，继续夸赞道：“多么良善的狐狸生啊……”
啊。
是这样吗？
随道士的话语，吴书生开始回忆些微不可查的细节。
孟书生眼底的阴翳，拖尸的毫不留，回乡的暗暗警告……
真，真如此啊！
他错信了人，倒披人皮的恶鬼当成了兄长，白白糟了几日的心病折磨！
哪有什么妖鬼乱神，分明是人心险恶！
吴书生想明白这点，忽然愣愣笑了：“是啊，良善的狐狸……哈，哈哈——”
“哈，哈哈。”
道士不知所措，只能也跟哈哈几句。
不一会，两人几乎同头皮发麻，
一个觉得对面笑眯眯夸还要不断征求他意见实在吓人；
一个觉得对面神经兮兮讲几句就忽然狂笑真是恐怖万分。
救命！！
他们的思想在这一刻忽然同步。
结束了吗？？
这样的对话还要继续吗？！
终究是道士，见多识广，心理承受能力还是略强一点，缓过劲来，他率止住笑，试探开口：“所以，定然不能叫狐狸生继续在乡中蒙冤吧？定要有人说出真相的对吧？”
吴书生赶紧应和：“对！解释！”
他蒙雾的无神双眼紧紧盯道士，企图表示己的决心，再次重复：“要解释清楚才行！！”
啊——
道士默默吐气。
师祖在上，没觉得交流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
天啊，脸都要给他笑僵了！！
结束了吧？这终于结束了吧？？
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底该怎样才能让这祖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