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兰就这样留在了谢昭昭的身边,说是端茶递水,其实什么都不用做。
红袖和红霞虽然听谢昭昭说“没有人生来是营妓,合族被灭走投无路才做营妓”,但对营妓的成见心中已然是根深蒂固。
她们怎么可能愿意这样的人照看谢昭昭的起居。
因而端茶送水,进膳休息等等事情全是红袖和红霞照看,根本不让莎兰过手。
莎兰也乐得清闲,冷飕飕的笑了笑便整日里待在自己的房间。
是的,自己的房间。
原本莎兰是和一群营妓住在一起的。
但如今既然到谢昭昭这院子里来,就断然没有再住在那里的道理。
谢昭昭这所院子空屋很多,她让红袖分了一间给莎兰。
毫不意外的,红袖分了一间距离谢昭昭这间主屋最远的房间。
谢昭昭看在眼里也只是摇头叹息。
成见这种东西,并非三言两语说教就能改变的。
不过,这个莎兰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什么,竟每日吃吃睡睡凡事都不管,什么时候见了她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只有听到谢昭昭是谢长清的妹妹时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一点点情绪而已。
就这样又是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
有一日傍晚,玄靖忽而前来禀报:“小姐,谢长志带了两个亲兵离城了,说是出去溜溜马。”
“属下这几日打探过谢长志的所有喜好和习惯,他无事从不随意离开尧城,尧城就有军马场,他遛马也一向在那里。”
“这次怕是有些蹊跷。”
谢昭昭眸光微动:“派人跟上了吗?”
“派了,跟随之人会一路留下记号。”
“行。”
谢昭昭起身往外走,“我们这就追上去瞧瞧,他到底是遛马还是做别的。”
因是追踪,不便带太多人,谢昭昭只带了玄靖和四五名好手,出了尧城北城门便发现了自己人留下的记号,而后便沿路追着记号一路追踪。
待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都彻底黑沉之时,谢昭昭在一个小村落前追到了跟踪谢长志的人。
那人指了指村子里头一处亮灯火的茅草屋压低声音说道:“进了那里,大约一柱香有了,属下不知里面有没有人,也不敢轻易靠近打草惊蛇。”
“嗯。”谢昭昭点头,打了个手势让他退后,自己到前面观察了那茅草屋片刻,示意玄靖一起上前。
两人手脚极轻地到了茅草屋之外,便看到两个穿着尧城军服的青年男子被堵在破烂的木板门边。
院子里还有六名灰衣人,带着灰色面罩,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完全看不到五官。
那六名灰衣人守着房间。
谢昭昭猜测谢长志便是在房间内和人见面。
这六个人看起来都武功极好,而且反应也异常机敏。
谢昭昭不敢托大,示意玄靖伏底身子,暂且按兵不动,一边也运起内力凝神细听。
但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只听里头偶尔传来两声笑,其余一盖听不清楚。
就这般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茅草屋的屋门啪嗒一声从内打开,有个面罩灰纱的人从里头出来。
屋中烛火在此时跳跃一瞬之后熄灭,但这一瞬时机,也足够谢昭昭看清这人身形。
他高大颀长,明显是个成年男子。
灰纱罩面的人出来之后谢长志也随之出来,月光下,可见谢长志眉心紧拧。
那灰纱罩面的人说:“你好好考虑吧,现在还有时间。”
之后便带着那六名灰衣人快速离开了。
谢昭昭目光掠过那人背影,觉得这身形……能和记忆之中的某个人逐渐重合,只是那人早该死在京城……
谢昭昭眉头紧锁。
谢长志在院子里呆立了良久,似乎很是茫然,踌躇不前。
谢昭昭把目光从谢长志身上收回来,示意玄靖回去。
……
在院子里站了良久,谢长志带着两个随行亲兵出了院落往回走。
其中一人问:“将军,这些是什么人?”
谢长志并没有回应。
发问那人看了另外一个亲兵一眼,懂事地闭上了嘴巴。
他们都是跟随谢长志多年的人,知晓谢长志的性子,沉默便是回答。
三人到村口出翻身上了马,便往尧城方向回去。
尧城是靠海的军事大城,周围村落的百姓已经很少,今日见面这个村落里除了几户搬不走的老人,其余房屋都已经空了。
他们这进出一趟一个来时辰,倒是连一声狗吠都没听到。
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