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尘扶着陆敬山,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拾阶而上,走在那虚空之中。
“沐尘,这是谁?”
第一个出现在天路上迎他的,是排行唐婧徽。
“十西师姐!”李沐尘叫道,“你不认识他吗,这是陆师兄啊!”
“陆师兄……?”唐婧徽疑惑了片刻,看了陆敬山几眼,忽而大惊,“八师兄!你还活着啊!”
陆敬山虚弱地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婧徽,好久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我。”
唐婧徽一脸兴奋:“我怎么会忘了八师兄呢!当初我刚入门时,什么都不懂,还是八师兄常常带我,您的教导,我现在都还记得呢!这是……这是怎么啦?”
“八师兄受了伤,我想请师父给他医治。”李沐尘说。
“这样啊……”唐婧徽看了陆敬山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师父进了万仙剑阵,至今未出,眼下大师兄代掌万仙宗。”
“大师兄道法高深,有他在就可以了。何况,山上还有十一师兄呢!”李沐尘说。
十一师兄胡冷山,就是钱塘同庆堂的创始人,胡家的老祖,以医入道。
有胡冷山和大师兄在,李沐尘觉得,就算师父不在,给陆敬山治伤,也是小菜一碟。
但唐婧徽的眼中还是带着忧虑。
“师父入万仙阵,各位师兄弟也都各司其职,各有要务。我负责在此镇守天路,这样吧,沐尘,你带着八师兄慢慢上来,我先去禀报一声,让大师兄和十一师兄有个准备。”
李沐尘觉得有道理,就说:“那就有劳师姐了。”
唐婧徽走了。
他带着陆敬山继续上山。
原本他身上有天都令,可以迅速通过天路结界。但天都令是天都弟子的身份象征,一人一令,专人专用,和身份证一样,无法给别人用。
陆敬山曾经也有过,但现在没有了,天路结界无法识别他的身份,所以他们通行的速度就比唐婧徽要慢很多。
过了没多久,天路上突然出现金光。
李沐尘大喜道:“应该是师兄们来迎接我们了。”
陆敬山也很是期待,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血色,呼吸都急促起来。
金色的光辉如流水一般沿着虚空的天路流下来,铺成黄金般的台阶。
台阶上出现三个人,正中间的,正是大师兄刘崇俊。
跟在他身边的一男一女,女的就是刚刚去报信的唐婧徽,男的穿着一身素衣,肩上还背着一只药篓,好像刚刚采药归来的郎中,正是胡冷山。
“大师兄!十一师兄!十西师姐!”李沐尘叫道。
刘崇俊点了点头,看向李沐尘身边的陆敬山。
“陆师兄,快看,大师兄亲自来接你了。”李沐尘轻声道。
“大师兄……”陆敬山嗓子沙哑,叫了一声,就觉鼻子发酸,眼圈都湿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八……”胡冷山张了张嘴,只说出一个字就收了回去,看向旁边的大师兄刘崇俊。
刘崇俊面无表情,说道:“陆敬山,你己被逐出天都,我不是你的大师兄。”
这话一出,陆敬山顿时石化。
李沐尘大吃一惊,道:“大师兄,八师兄他……”
“沐尘!”
他的话被刘崇俊冷峻威严的声音打断。
“你入门晚,有些事你不知道,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如今是多事之秋,千年未有之变局,你要潜心修炼,打好根基,切莫辜负了师父对你的期望。”
李沐尘讶然,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和八师兄的事挨不上啊。
“大师兄,八师兄伤势严重,需要赶紧医治,不然……”
“不然怎样?”刘崇俊厉声道,“你是天都弟子,忘了天都的规矩?怎么可以随意带外人上山?”
“外人?他是八师兄啊!”李沐尘愕然道。
“他己经被逐出师门。当初师父留他一命,只废他修为,用不准他再上天都,己是网开一面。陆敬山——”
刘崇俊目光一寒,看向陆敬山。
“你难道忘了你发过的誓?你还有脸踏上天路?”
陆敬山浑身一颤,面红耳赤,脸色很快又变得苍白。
“大师兄,我明白了,我这就下山。请代我向师父问安。”
“我不是你大师兄!”刘崇俊喝道,“你更没有资格提师父!”
陆敬山黯然低头,默默转身。
“等一下!”李沐尘大声道,“大师兄,不管陆师兄曾经犯过什么错,那都是过去了,师父己经罚过他,他也思过悔过了。这百年来,他恪守己身,兢兢业业,守在东海之滨的小岛上,救民之疾苦。一个人犯了错,不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