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沉处理好了一切,来到师长面前做汇报工作。
师长看着他做的滴水不漏的报告,欣慰的点了点头。
将报告放在桌子上,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从头至尾我最好奇,是什么人?能够把陈建春制伏关去北仓库?还让他主动交代了那些,是用了什么手段?你小子,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江墨沉面对他最敬爱的师长,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您还记得,我入伍的第一次大清扫吗?”
“记得。”
江墨沉:“在那一次大清扫中,我救了一个人,他当时就生活在死人堆里,啃野菜,把那些尸体一具一具掩埋进黄土。”
“他是个挖坟工?”师长有理由怀疑。
江墨沉却摇头,告诉他残忍的现实。
“在那里,连狗都会吃人,您觉得有谁能全身而退?”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给我细细的讲!”师长命令他坐下,而后拿起茶杯,给他倒了杯水。
江墨沉并没有碰,目光也渐渐从师长的脸上失去焦距。
一段触目惊心的回忆,也映入了脑海——
江墨沉第一次见余弦,他确实用手挖开黄土,将那些尸体一具一具的掩埋。
当时他也误以为余弦是个挖坟工,便走过去将他带离了那片被血染红的海域。
江墨沉把他跟所有被营救出来的受害者一起送上游轮,并宣布‘所有人获得自由’之后,大家都在欢呼,雀跃、呐喊。
只有余弦茫然的站在人群中,他手里捏着一块压缩饼干,是江墨沉给的。
余弦跳下了游轮,走到他面前问:“我去哪里?”
江墨沉姿态清冷,反问:“你家在哪里?”
余弦摇了摇头,说他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不知道该去哪里。
江墨沉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便建议重新再将受害人数清点一遍,他的战友快速核对了工作,发现受害人当中,根本就没有余弦这一号人物!
“他是这里的原住民?”
江墨沉的战友们意识到这些,各个都非常激动。
要知道这里的人可都是残忍到极致的大坏蛋,专做挖人内脏的买卖,就算死上一百回,都不能平冤魂!
众人一起商讨着,要如何处置余弦。
江墨沉余光瞥到窗口飞掠开的身影,拔腿冲了出去,幸亏他出来的及时,余弦听说这些人要将他抹杀,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了船长,现下船线眼看就要脱离国家领海。
待进入公海,被他逃跑,想要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因为他不像战友那般意气用事,而是始终在冷静思考。
江墨沉敏锐又及时的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余弦从上船到现在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还有他在死人堆徒手埋尸的举动,让人难以理解。
江墨沉隔着甲板,跟余弦对视。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人埋住?他们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余弦内心起了防备,不再信任任何人。
江墨沉没有一再追问,当战友们出来想要以暴力压制余弦的时候,是他挡在了前头,并在轮船靠岸后,倔强的将他带回了家。
师长听他讲述到这里,眼睛瞪得溜圆,当即说道:“你小子胆这么大,连那种人也敢往家领,幸亏没发生什么事,要是有事……”
“若我不领,那么当天死的就是我们全船的人!”江墨沉冷声打断对方。
他对师长确实有尊重,但,轮到该拿主意的时候,他一向有自己的主见,也一直凭着内心的声音去做事。
师长被他的话一下给震住了,激动的站起来:“你可知道,你当时所处的,可是野骁突击队,是我们特战队的前身!”
一整支部队打不过一个人?
师长觉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江墨沉始终脸色冷峻,凝重的望着师长的眼睛。
“他掩埋的那些人,就是他杀的,一支从小培养的杀手组织,总共一百四十人,他们各个身怀杀人绝技,余弦能从他们中间杀出重围,百分之三十靠头脑,百分之七十靠本事!”
江墨沉跟师长都知道,杀手训练有多么残忍。
每一个顶尖杀手培育出来,都踩踏着无数同伴的尸体,他们手染鲜血,没有情欲,就像是猎人手里磨得锋利的一把刀,猎人指向哪里,他们就刺向哪里。
“这样的人,离开离开我们的国土,待化作尖刀时,最狠的一击,很有可能刺向他的祖国!”
师长就像是突然茅塞顿开。
他看着学生挺拔的背脊,那笔直有力的脊梁骨,撑起来的,可不只是百花城这么一小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