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不大好去跟君山说,还是由你去跟他提吧!”
外婆手上的活儿没停,她今天给沈听橙做了糖醋排骨。
陈缈摘菜的动作有些慢下来,她思虑良久,一直到把手里的菜洗了一遍又一遍,才开口,“您真的觉得,这样好吗?听橙还小,
或许,我们可以再等等?”
“主要还是看你和君山的意思。”
外婆把锅盖盖上,然后转身擦了擦手,“我起初对路家也颇有疑虑,路巡鸿的秦杉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又拖着那么多年不肯有
个了断,实在是很不体面,但观棠那个孩子,他跟他父亲不一样。”
“另外就是,路畅说,要亲自来我们家下聘书,小渺,这已经足见路家的诚意了。”
毕竟是唯一的女儿,陈缈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沈听橙还没念完大学的时候就给她订婚。
“路家的诚意是诚意,可我实在是不想那么着急。”
厨房里被糖醋排骨的香气笼罩着,外婆有些欲言又止,看着陈缈还是有些不忿的表情,终究还是道:“小渺,这帝都的勋贵之家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外婆偏过头,当初她就生了陈缈这一个女儿,陈深也从不恋栈权位,他们也就不怎么让女儿接触那些事情。
“如果你问我的意见的话,我觉得未尝不可,只是订婚,如果后期有了变数,也可以解除婚约,我们不收路家的任何聘礼,聘书
也不会公之于众,但路观棠未婚妻的身份,能为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听橙,避开很多麻烦。”
外婆承菜出锅,“你晚上跟君山商量商量吧!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上吃过饭,沈君山靠在床头看卷宗,陈缈把早间厨房里仲容的话都跟沈君山说了一遍,沈君山微微蹙眉,“路家想来提亲?”
陈缈点头,“路老爷子跟妈妈说的,说想来递聘书,先定下,什么时候结婚,再看孩子们的意思。”
沈君山一下有些心知肚明,路畅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前几天路氏才开了一场股东大会,最近的情况一片乌烟瘴气,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什么时候咽气。
而这位老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要来沈家提亲吗?
这着实是份难得的尊重。
陈缈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妈妈,好像对这门亲事,还挺满意的。”
都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陈缈的画外音沈君山听的出来,“妈跟你说了什么吗?”
陈缈把母亲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了沈君山,沈君山心念一动,岳母,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沈君山询问陈缈的意见,“你是什么想法?”
缈靠在床头上,孩子再大,也永远都是母亲眼里的孩子,“我总觉得听橙还小,如今,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观棠那个孩子,我是没有是什么不满意的,他们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况且路家那边的意思是说先定下来,以后让路观棠有个
名正言顺的名头走动,也没有说要昭告些什么,总归我们不收人家的聘礼,日后,大概也没什么不能转圜的余地?”
陈缈到底是拿不定主意,她是个温顺惯了的人,这一生做过最出格的事儿怕就是当初执意要跟着沈君山。
若是别家人也是罢了,可那是路家,不是可以随意推却的人家。
沈君山合上手里的卷宗,“那就答应吧!”
“你,你就这么,同意了?”
陈缈整个人都惊了,陈缈设想了很多沈君山不同意的情景,甚至想过或许自己可以再劝一劝,结果,他就这么点了头?
“跟路家约个时间,两家人见一见吧!”
沈君山摘了眼镜,像是不想再多说,侧身躺了下去。
陈缈越想越不对劲,偏头盯着沈君山的背影,“你今天怎么了?”
沈君山叹了口气,“我今天见到志昂了。”
蒋志昂?他回国了?
自从经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陈缈就不再怎么跟蒋家来往。
蒋家如今也只剩下蒋老爷子和蒋志昂,她一个女眷,也实在是没什么好来往的。
何况她不喜欢蒋志昂和沈听橙有什么接触,自然是连让蒋志昂来吃饭的客套话也不说了。
陈缈是欣赏蒋志昂的,但一切要以沈听橙为先。
沈君山之后去了一趟蒋家,陈缈也不关心他去跟蒋老爷子说了什么,只大概知道后来蒋志昂就出国留学了,如今,是回来了么
?
“在外面见客户的时候偶然遇见的,他找了一家律所实习,境况......有些艰难。”
沈君山心里有点什么东西堵着,蒋志昂回来之后并没有联系他,自己默默的找了一家律所实习。
今天沈君山撞见他的时候,遇到他被委托人为难,那个委托人他也认识,以前是跟蒋云飞有点过节的。
真是不是东西,当初蒋云飞在的时候,连屁都不敢放,如今蒋家没落了,到来欺负他的儿子。
陈缈轻声问他:“你是想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