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和他客气,问:“你为何需要这么多人?”
吴惟安睁开双眸,仰头看向她。
她站在书柜一旁,天冷了,她穿得有些多,看不出里头那足够令男子浮想联翩的好身段,可那张脸一如既往的艳丽。
瞳孔黑得能映出他的身影,唇瓣红如鲜血,肤色白若云朵。
吴惟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眸光很深。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真的想和盘而出。
啧。
他收回视线,悠悠道:“人自然越多越好。”
纪云汐扯了扯嘴角,又问:“你来上京城,到底想做什么?”
吴惟安回答得异常认真:“出人头地,迎娶娇妻。”只是妻不够娇。
纪云汐点点头,又绕了回去:“那你为何需要这么多人?”
吴惟安轻笑:“我没这么多人,你会看上我?”
呵,男人的嘴。
纪云汐冷笑:“这就是你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惟安微叹口气:“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吴惟安的脸,很对纪云汐的胃口。
上辈子,很多被她拒绝的男性,都问过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们每一个,自认为容貌不差,家世也不差。
纪云汐都说,她不太喜欢张扬的人。
吴惟安的长相如水,斯斯文文的样子,让人看之只觉得心下舒适,但又不会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
杨卫添其实也是类似长相。
但如今,这副嘴脸真是让人越看越生厌。
纪云汐盯着他看了半晌,吴惟安眨了眨眼,显得异常无辜:“怎么?”
纪云汐走过去,弯腰,面无表情就想把药盒子抢回来。
她后悔了。
吴惟安是绝对不可能松手的。
他死死抓着药盒,面上一派道貌岸然:“辛苦夫人为我搜集药材,接下来就不劳烦夫人了,我一定会自己好好保管的。”
纪云汐要抢,吴惟安死守。
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那药盒在他手心纹丝不动。
纪云汐弯着腰,两人面上离得有些近。
她眨了下眼,又意识到自己被牵动了情绪。
这药盒,她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她抢回来,不也还是要送回去?
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太幼稚了。
纪云汐在内心反省自己,但面上依旧冰冷,而且半点不让。
笑话,手已经伸出去,岂能轻易收回。
直到纪明焱蹦蹦跳跳地跑进了院中。
窗户未关,他脚一顿,看了看窗后的两人。
他妹夫坐在椅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妹妹。
他妹妹弯着腰,双目冷若冰霜地看着他妹夫。
纪明焱纳闷:“你们在干什么呢?”
他跑到窗前,双手扒拉着窗台,探着头努力往里看。
妹夫的双膝之上放着个厚重朴实的檀木盒,檀木盒上放了四只手。
纪明焱好奇:“这盒子里是什么啊?”
有了台阶,纪云汐就下了。
她朝纪明焱看了眼,收回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惟安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对窗外的纪明焱道:“云娘为我搜集的药材。”
“哦哦,我来找你便是此事。”纪明焱直接一跳,坐上了窗台,“你什么时候去拿火翎鸟尾花?”
吴惟安指尖在檀木盒上轻扣,眼眸极深:“大概过完年罢。”
他如今身在翰林院,不好走开。
吴惟安还得好好谋划一番。
纪明焱非常担心自己被抛弃:“那你记得要带上我啊!不要落下我!我轻功也很好的,不比阿毒姐差!”
吴惟安一笑:“好。”
这纪家,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那夫人不用说了,这位六哥,也不是寻常人。
寻常人怎么认识那毒三绝的两绝呢。
*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院外枝头的叶,愈发稀少。
吴惟安开始忙碌了起来,不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成为了翰林院的大红人,大学士们除了找纪明双外,也开始找起了他。
同僚有疑问,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吴惟安。
吴惟安耐心且细心,无论谁找他,他都一定帮忙,且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翰林院的大人们,搁哪都会无意间夸起吴惟安,都说这位探花郎啊,一等一的好才干。
正可谓人不可貌相,大器晚成。一年前,这位探花郎还是寂寂无名之辈呢。
而如今,他风头大盛,甚至比状元纪明双都更受学士们器重,俨然成为了书生心目的榜样。
和吴惟安一样忙的,如今还有吏部尚书纪明喜。
正值年底,对官员的考核任免一事,又提上了议程。
前几月,吏部有多闲。到了年关,吏部就有多忙。
大人们都恨不得长他个千只手,一天恨不得有一千个时辰。
他们不仅要过目上京城的官职评定,还要管各县各州的地方官员。
深夜,纪明喜还在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