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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2 / 2)

假期放下来原本身上属于社畜的疲惫感去了不少,穿着卫衣围着围裙颇有几分男大学生的气质。

盛开一边脱羽绒服一边盯着他看,沈川挑挑眉,“怎么了?”

盛开想了想,“我感觉我像是包了一个男大学生。”

沈川笑起来,把她的羽绒服拿去挂了,“包养了还得给你烧饭?”

盛开指正,“你说的是你自己一个人也吃这么多,只是分给我一点罢了。”

“是是是。”沈川轻快地说,赶她去沙发上坐,“马上就好。”

盛开坐到沙发上,早已虎视眈眈了半天的橘猫一下子跳上来,团成一个溜光水滑的猫饼。

坐在沈川的沙发上,撸着沈川的猫,喝着沈川泡的奶茶,在看着沈川在厨房里忙碌,盛开产生了一种很奇异的幸福感...以及一丝不知来源的不安。

如果放在高中的时候,这或许就是她梦中幻想过的未来图景。

她的父母在她初中就离婚了。

高一那年妈妈再婚,观看婚礼的时候,看见继父老赵亲吻母亲,她站起来冲到洗手间吐了个稀里哗啦。

盛开对赵福没有恶意,她甚至是祝福这段婚姻的,只是,只是。

她说不出来。

盛开父母感情曾经很好,经常当着盛开的面打打闹闹卿卿我我,充分贯彻老婆是真爱女儿是意外的中心思想。

然而这么爱老婆的男人最后也出轨了。

父亲和那位第三者的婚礼盛开没去,光想想她就觉得反胃。

总结来总结去,盛开只能总结出一个铿锵有力的结论——婚姻就是狗屁,爱情更是狗屎。

她把这个真理传达给沈川,然后两个半大孩子就吵了一架。

现在看来也挺好笑的,两个孩子年纪加在一起还没过沈川的鞋码大,分手也完全不是因为谈婚论嫁的原因,甚至盛开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甩。

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是“断崖式分手”。

盛开第一次注意到沈川是高中开学的第三个月,距离他们第一次对话后过了一个月,S市学科竞赛公布结果。

教学楼门口挂了六张红榜,分别是物理、化学、生物、数学、英语和作文竞赛的结果。

盛开在人群中艰难踮脚,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挤在作文和物理的小角落里面,很荡漾地翘起嘴角。

这个竞赛的作文题到现在盛开还记忆犹新:以“红色S市”为主题写一篇800字左右的作文来反映当代共青团员的新面貌。

可见盛开在高一的时候就对共青团乃至我党有了深刻而正确的认识,政治觉悟和修养都十分可喜。

她正心潮澎湃,白韶捅了下她的胳膊,“你看沈川!”

盛开抬眼一看,“沈川”两个字赫然出现在除了作文榜之外五张红榜一等奖的位置,十分光辉灿烂。

更光辉灿烂的是,旁边一张白色的告示上写:以下六位同学因旷课打球违反校规校纪,公告予以通报批评。

“沈川”以黑色粗体字占据了第一位,并且在后面标了一个括号,(再犯)。

从这一刻起,盛开对沈川肃然起敬。

因为他的存在,让学校的奖惩制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盛开觉得牛逼,盛开要见贤思齐。

于是当天下午,沈川瞥见盛开第八次偷看他的时候,主动起身坐在了她前桌的座位上。

“你看我什么呢?”刚写完检讨的少年胳膊支在桌子上托着脸颊,笑眼弯弯。

盛开犹豫片刻,开口道,“我看见你课上偷吃小饼干了。”

沈川挑了下眉,“嗯?”

“什么口味的,给我掰点儿呗。”盛开说。

那个时候沈川到底吃的什么口味盛开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沈川一边看她吃饼干一边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敲桌子。

盛开问他在看什么,沈川说没事,就感觉挺疗愈的,有种看小浣熊洗棉花糖的感觉。

盛开踩了他一脚。

从那一天之后,沈川每天都会给她带一点投喂的小零食,有时候是便利店买的面包,有时候是论斤称的饼干,还有的时候是一小把手工炒的瓜子。

然后就是毕业那天,沈川和她表白了。

盛开觉得这么多东西吃下来了,不答应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么稀里糊涂和他谈了三个月的恋爱。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被甩。

沈川为人笃定平和,做事总是温水煮青蛙式让人不知不觉陷下去。

河水会把人带到它想去的地方,但并不会作出解释。

甚至会淹死人。

“盛开?”被喊了一声,盛开才骤然回神,对上沈川温和的眼神。

他解下自己围裙,又亲昵地搓乱她的头发,“吃饭了。”

盛开抬眼看他。

唯物辩证法的两大观点之一指出,事物是永恒发展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被再次忽悠到。

盛开暗暗握拳。

“嗯?”沈川笑起来,脸上小酒窝若隐若现,“攥拳头干什么?自由搏击?”

他往桌上两支玻璃杯里倒了点红酒,撑着桌子笑得很无害,“自由搏击也得吃饱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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