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金锭子见他一直在愣神,忍不住唤了他一句。
“都这么晚了,要不……你将人先打发了,改日再说行吗?”原悄道。
人家这种时候找上门,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好事。
事出太突然,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帮原主收拾烂摊子。
“公子,若是改日对方再找过来时,大公子和二公子正好在府上怎么办?”金锭子道:“到时候若是让二公子知道了,您又要挨打。”
若是换了从前,金锭子可不会心疼自家这个小公子挨打不挨打,但他如今早已对原悄死心塌地,自然是处处为对方着想。就说今晚,他连夜过来也没敢惊动旁人,听门房说原悄出去了,便一直在这里候着。
“对方说是什么事情了吗?”原悄问。
“好像是……”金锭子支吾了半晌,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原悄见他这样越发着急,“好像什么?”
“有了。”金锭子道。
“有什么了?”
“就是……”金锭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了。”
原悄脑袋轰得一声,险些当场厥过去。
这可不只是风流债了,而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不远处,耳力极佳的卫南辞,在听到金锭子的话之后,面色便沉了下去。
他从前不是没听说过原悄那些“往事”,就连他在长宁湖救人那次,对方都是因为在画舫与舞姬嬉闹才落的水。
但两人相识以来,他见到的都是乖顺单纯的原悄,从未想过对方另一副面孔是什么样子。直到这一刻,听到金锭子嘴里说出这番话,他才发觉心口一阵憋闷,转身便欲朝着府内行去。
然而他刚抬脚,就听到原悄有些崩溃地道:“怎么可能?我都三个多月没去过画舫了!你日日跟着我,你说我是不是这几个月都没去过那种地方?”
卫南辞脚步一顿……
三个多月,那不就是他将原悄救上来的时候吗?
也就是说,自他们认识之后,原悄就再也没去过画舫!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卫南辞心里生出了点异样的感觉,就连方才那股憋闷都散了大半。
“公子你别急,事情这不是还没个定论吗?只是眼下人在咱们府上,总得想法子先打发了。”金锭子道:“而且……您虽然三个多月没去画舫了,可三个月前您去得挺勤的,万一是那个时候……”
原悄很想说三个月前的事情和他无关,却说不出口。
如今他既成了原家小公子,那么原主无论做过什么事情,他都得替对方承担。
但他毕竟年轻,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眼下说不慌神是假的。
“要不……告诉大公子,让他帮忙出出主意?”金锭子提议道。
“不行,这种糟心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哥知道?”原悄深吸了口气道:“先回家吧,我再想想办法。”
事情如今只有一面之词,他决定先去见见那传话的丫头再说。
原悄快步进门,想要朝门房打个招呼,让对方次日一早帮忙知会众人一声。
然而他刚拐过门厅,险些撞到了卫南辞身上。对方抱着胳膊倚在一旁的廊柱上,也不知偷听了多久。
“你偷听我们说话了?”原悄紧张地问道。
“我耳力好,并非有意。”
“你……”原悄本就有些无措,得知事情被卫南辞偷听后,整个人更慌了,“你……你听到了多少?”
“我是同你一起回来的,你猜我听到了多少?”
“我……”原悄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卫南辞目光落在原悄面上,便见少年由于太过紧张,面色略有些苍白,长睫微微颤抖着,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一般。这样的原悄,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走吧。”良久,卫南辞开口道。
“去哪儿?”原悄下意识问他。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跟着你回去瞧个热闹。”
原悄一怔,非但没因为他这语气而着恼,反倒松了口气。
卫南辞这人身上天生就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哪怕他没开口承诺要帮忙,但原悄听到他说要陪着自己的那一刻,也稍稍安心了些。
“把事情从头到尾朝我说一遍。”去原府的路上,卫南辞朝金锭子问。
金锭子不敢隐瞒,忙一五一十地将那丫头的话都朝两人复述了一遍。
这画舫的丫头名叫小蝶,她家姑娘叫银屏,是画舫里į
40;一个舞姬,也是原主的相好之一。根据这小蝶所言,银屏前几日忽然有些食欲不振,还恶心呕吐,今日找大夫一看,发觉是有孕了。
在大渊朝,舞姬都不是良籍,婚姻子嗣更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画舫的管事若是知道银屏有了孕,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银屏这才着急派了小蝶来找原悄求救。
“前几日开始恶心呕吐?”卫南辞问。
“对,她确实是这么说的,这么要紧的事情小的不会记错。”金锭子道。
卫南辞闻言思忖片刻,看向原悄,问道:“你方才说,多久没有去过画舫了?”
“三个多月。”原悄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