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儿看着楚沐宸一口一口喝着燕窝,眼里便有些酸疼。
这孩子的样貌像极了景帝,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便会想到初见景帝时的场景。
她在扑蝴蝶,一只很好看的白色蝴蝶,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却没摔倒地上,而是落到了景帝的怀里,当时景帝也是笑着的,就如面前的楚沐宸这般,他们父子的笑容很干净,让人禁不住就心生好感。
“为什么要生在皇家呢?”许韵儿喃喃自语,声音很低。
正在喝着燕窝的楚沐宸放下汤匙:“母后,您说什么?”
许韵儿回神儿,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没说什么,宸儿不是要带着母后出宫吗?我们走吧。”
楚沐宸顿时来了兴致,拉着许韵儿:“母后,燕窝很好吃,不过不要给娘亲送了,她那个人财迷的很,兴许会卖掉,不如留给母后补养身体的好。”
许韵儿没说话,而是任凭楚沐宸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坐进马车。
荣公公跟在旁边,离开皇宫的时候,荣公公还想着是不是带几个侍卫,一想到自己训练的影卫跟着,便也就打消了念头。
马车停在了八宝斋门前,楚沐宸和许韵儿都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进来的时候小伙计立刻认出来了楚沐宸,过来很是亲和的说:“平安少爷,您怎么来了?”
许韵儿看着楚沐宸。
“选点儿好玩意儿,最近有新的吗?”楚沐宸拉着许韵儿的手上楼:“送屋里来。”
“是。”伙计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楚沐宸扶着许韵儿坐下,又去倒茶,忙完了就乖巧的坐在许韵儿旁边:“母亲,你喜欢什么尽管拿走就是,宫里憋闷不怕,平日里偷偷出来就好了。”
许韵儿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拳击中了似的,眼中有了泪光。
“怎么哭了?”楚沐宸拿出手帕爬上椅子给许韵儿擦眼泪:“是因为他们叫我平安吗?”
许韵儿点头,心里更乱了。
“母亲不要在意,宸儿最近都很用功的,等我再大一些的时候,一定会让宫里热闹起来。”楚沐宸哼了一声:“现在好多朝臣都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呢,等着吧。”
许韵儿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宸儿,叫一声娘亲好不好?”
“娘亲。”楚沐宸贴在许韵儿的怀里,脆生生的叫了好几声:“娘亲,你不要不喜欢萧佳人啦,你和她一样都是我的娘亲,我是你的宸儿,是她的平安。”
“好,再叫一声。”许韵儿的眼泪已经落下了,她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
小伙计送上来一个长条的盒子,里面有一些绢花、项链、手镯,甚至还有一些都是许韵儿没见过的。
明明是一些看着不怎么值钱的布,胜在上面的图案美轮美奂。
楚沐宸拿起来一只镯子过来:“娘亲,这是木镯,外面一层绣着的是牡丹,木是沉香木,可以安神理气,温补脾胃的。”
许韵儿看着腕子上的手镯,抬头看到楚沐宸拿着一串佛珠过来。
“娘亲,这是金丝檀木的手串,您喜欢念佛,这手串是我给你订……订做的。”楚沐宸手里还举着手串,缓慢的坐在了椅子上,抬头看着许韵儿眼里的泪光,勾起唇角。
“宸儿!”许韵儿扑过来。
楚沐宸却抬起手,瞬间有人出现把他抱在怀里,出现的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银制的面具,只有一双眸子冷若寒冰。
“我以为,我们是母子。”楚沐宸很累,靠在影卫的怀里,淡淡的说:“哪怕,父皇死的不明不白,我也认为你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坐上那个位子。”
许韵儿伸出手,像是乞求的姿态,她想把儿子抱在怀里。
“可惜,我们母子的缘分竟是如此的浅,罢了,你好自为之吧。”楚沐宸的手慢慢的垂下来,金丝楠木的佛珠落到地上,断了,珠子四散。
“宸儿,娘亲错了,宸儿。”许韵儿上前想要抓住楚沐宸的手。
楚沐宸却闭着眼睛说:“让阿荣密不外传。”
“是。”影卫应声,转身疾步而去,留下许韵儿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压抑的哭声和指缝渗出来的眼泪顺着手腕打湿了刚刚才戴上的沉香木手镯。
良久,突然站起来,声音颤抖:“桃红!”
桃红都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会儿硬着头皮过来,跪在旁边:“太后。”
“回宫,叫万红菱来。”许韵儿迈步往外走。
桃红急忙跟上来。
玉漱宫里,许韵儿像是疯了一样抓着万红菱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没有解药。”万红菱脸色苍白:“太后,人不会死,但会昏迷,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许韵儿跌坐在地上,她好恨自己。
万红菱爬过来两步:“太后,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朝纲,消息一旦传出去,只怕摄政王会有所异动啊。”
“你倒知道的清楚啊。”许韵儿慢慢的偏过头,看着万红菱的目光慢慢的就带了恨意,像是淬了毒一般。
万红菱急忙倒退两步一个劲儿的磕头:“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解药虽然没有,可、可以找人配制。”
“如果我儿醒不过来,